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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姗柳眉一竖,娇蛮的脾气显露无疑。也亏得她生得精致娇憨,若是换一个相貌,她这幅表现定然就叫人生厌了。然而她这般不讲理起来,却只叫人觉得她天性可爱纯真,“我吃不吃得下,何时是你说了算的?”
丸子一噎,犹豫道:“那,若不然给你热一个?”
柳月姗嘴里咕哝了一句,但显然是答应了的。丸子吃了一半,又将肉夹馍放下,扭头给她又热了一个。为了不叫她有话说,特地多搁了些肉酱。
徐宴吃了两个肉夹馍下去已经够了,正一下一下地在拍徐乘风的后背。
丸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回到徐宴的身边坐下。盘子就放在火堆旁边,有火靠着,一时半会儿还没凉。丸子拿起没吃完的肉夹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宴哥你来看着,我的还没吃完。再放一会儿该凉了。”
徐宴于是便将徐乘风交给丸子的怀中,当真走过去看着锅。
夫妻俩自如的相处,默契的做事,仿佛对对方十分熟悉。柳月姗从旁看着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吃着热水饺子的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后,暗自叹气。
姑娘的脾气被养得太娇气古怪了些,人家夫妻恩爱,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过大汉心里嘀咕,嘴上却恭恭敬敬的。
柳月姗的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但旁人也弄不明白她在不高兴什么。想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都古古怪怪的,便也没人将她这点情绪放心上。一群人围着火堆各自垫饱了肚子,大汉也没多话,只护着柳月姗去外头歇息了。
丸子缩着两只手低头看了一眼脏污的碗筷,心里烦得翻白眼。她抬起头,大睁着一双桃花眼对着徐宴眨巴眨巴了两下,然后欲言又止地盯着他不放。
徐宴:“……”
这段时日,他也算被丸子给练出来。这个眼神,都不必丸子再说什么‘小产,怕冷水’的话。徐宴自觉端着碗筷去到庙附近的小溪洗刷。
徐乘风此时已经熬不住,吃了东西便蜷缩在火堆旁睡得香。
丸子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火堆噼啪一声爆出火光,暖烘烘的。有火确实不冷,但夜里若是睡熟了就不一定。丸子想想去外头骡车上抱了一床褥子下来。冷天儿最怕冻,稍不注意生病就要命。她用褥子仔细裹住两人,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母子俩睡沉的时候,徐宴看着在冰冷的水里扑腾呼救的少女,紧紧蹙起了眉头。他手里还抓着洗碗的抹布,手冻得僵硬。
冬日的深夜比白天冷多了,寒风一吹,他站着水边都冻得打哆嗦。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吹过树木簌簌的响动,一个人没有。徐宴犹豫了片刻,眼看着那姑娘扑腾了好半天人都快沉下去,他才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皱着眉解开外面罩的棉衣,他扑通一声跳下水,冰冷的溪水冻得他牙根直打颤。
徐宴是会水的。虽说这些年从未去湖边,游水这事儿是很小就学会的。
冰冷的溪水一下一下刺激着,徐宴手脚都不利索。水下也深,四周没光,徐宴游到柳月姗身边时,她人已经不大清醒。手脚乱扑腾地,开始咕噜噜地喝水往下沉。徐宴深吸一口气游到她身边,一手抓住柳月姗的后衣领,咬着牙根往回游。
只要她不动弹,上岸也是很快的。谁知两人快到岸边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柳月姗忽然醒过来,她两只手乱抓,剧烈地挣扎。
大晚上,月色时有时无,这黑灯瞎火的水里有个什么动静都十分的阻滞。徐宴的舌头冻僵了说话不利索,但这情形不说话喝止柳月姗,两个人都得沉。于是只能含糊地叫她莫动。
但这柳月姗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以为徐宴是歹人,此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明明不是多大的人,水里却沉的厉害。胡乱地扑腾,拖着徐宴也跟着往下沉。
当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徐宴连喝了忌口冷水,怕就这么被她按到水里救人不成反送命便试图松开她。谁知他才刚一松手,那踢打不休的小姑娘忽然跟八爪鱼似的,手脚都缠了上来。徐宴进退两难,偏又动弹不得,简直苦不堪言。
他嘴里低低骂了一句‘该死’,用尽了力气扭着身子想要扯开她。
冰冷的溪水中,两人拉拉扯扯的,徐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总算是将人给扯开。但他绕到柳月姗背后之时,腿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估计是水里的石头,痛得他脸都青了,一条腿忽然就开始抽搐使不上力。
几经挣扎,磕磕盼盼地总算是将人给拖上岸,徐宴伤着的那条腿都没了知觉。
他撑着地面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一旁冻得直哆嗦的柳月姗在呕出几口水后,恍惚地睁开眼睛。正好一阵冷风吹散了遮住月色的云,月光流水般倾泻下来。徐宴浑身湿透,两只胳膊支撑着上身在剧烈咳嗽。
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徐宴本就俊雅的轮廓被月光描了一层银边。发着光的俊美男子映入眼帘,柳月姗大惊之下,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林子里忽然传来人声,是久候不见柳月姗回来的大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