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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的鸡一般噎住。事不关己的朝臣们纷纷正色, 低下头去。丸子扶着袖子站起来, 似笑非笑地微昂起下巴:“相国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南宫充脸一僵,高台之下嗡嗡声骤停。他整了整衣冠, 嘴角不悦地绷紧了:“陛下?”
    “当真朕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朕的近身宫人,不知情的,”丸子勾起嘴角, 鸦羽似的眼睫下眸光幽幽,“还以为相国是这一国之主呢……”
    她倾身凑近了南宫充的耳边, 冷而魅的嗓音吐字有一种奇异的腔调, 叫人听了不自觉头皮发麻:“相国大人, 你说呢?”
    南宫充瞳孔剧烈一缩,沉默不语的朝臣们瞬间就跪了一地。
    求饶的宫人也意识到不妥,惊慌之下转而爬向丸子。跪在丸子的脚边,浑身抖得如筛糠又连番地磕起头来:“陛下,陛下息怒!奴婢知错了, 奴婢请息怒!”
    丸子充耳不闻, 一双狭长的凤眸幽幽地注视着南宫充。
    南宫充眼睑的微微抽搐, 须臾, 他骤然起身,指着丸子的鼻子痛心疾首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老臣受先帝所托,辅助陛下治理天下担起社稷大任。自临危受命以来一日不敢懈怠,不敢说老臣一心为国大公无私,但自认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你口吐诛心之言,这般是置老臣于何地?当真是叫老臣寒心!”
    他这话一出,底下户部吏部礼部等朝中重臣一应站出来,作揖道:“陛下且万万不可妄言。我等为天下社稷夙兴夜寐,呕心沥血,陛下此言实在是老臣等寒心。”
    一人出,附和声四起:“陛下……”
    丸子锐利的目光扫向在座,底下附和之人纷纷避开,只户部吏部尚书毫不避讳,腰杆笔直地与她对视。南宫充扶着胡须走到丸子近前,缓缓道:“陛下自登位便沉迷酒色,不知我等为国为天下计呕心沥血便也罢了。”
    一甩广袖,又道:“老臣只陛下不通政务,但陛下可知你一句诛心之言便是叫一朝忠臣为天下唾骂。你如此行事,往后叫天下才子谁人还敢为陛下身先士卒矢忠不二?”
    此话一出,养心殿气氛紧绷到极致,地上跪着的宫人险些要厥过去。
    大殿之下,鸦雀无声。
    “相国今日所言,朕受教了。”丸子忽地一甩袖子又行至高座坐下,她拿起桌案上摊开的奏折翻看起来,“既然是错了,朕便自今日起痛改前非!尔等斥责朕……”
    ‘斥责’一字出口,底下又跪了一地:“臣等不敢。”
    丸子却没理会,任由他们跪着,随手翻看着奏折头也不抬地朗声道:“……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既如此,朕今日就当着尔等立誓,往后决不懈怠半分。来人,将这些奏折全都搬至朕的御书房,今日起,朕便亲自批看。”
    一目十行地看完一篇,丸子手一指还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愣着作甚?就你了!给朕搬!”
    那宫人一愣,忙不迭地爬起来,抱着奏折便要搬。
    “陛下不可!”南宫充差点没被丸子猝不及防的行径给惊住。他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即道:“这些都是江山社稷一等大事,并非儿戏。陛下从未理过朝政,便是都搬走,也不过是耽搁国计民生。你如何……”
    “不叫朕看,朕如何治理朕的江山社稷?”丸子手一挥让宫人直接走,抬手拦住南宫充。
    得了丸子示意,将这叠奏折抱在怀中就就往养心殿外疾步走去。
    底下一应朝臣被这宛如小儿抢糖果子的行径给惊呆了,一时间竟瞠目结舌。
    南宫充没想到她堂堂一国之君,行事如市井无赖,如此不讲究。他当即怒极,拨开丸子便嚷道:“来人,来人,拦住她!”
    那宫人虽迷迷糊糊不懂,但也知此时只有听丸子的话才会保命。见有人来拦,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埋头急冲冲地跑去。
    “朕看今日谁敢拦!”丸子骤然间变脸,柳眉倒竖,“相国这是何意?斥责朕不理朝政的是你,拦截奏折,不给朕理朝政机会的也是你。怎么?这天下之大就你最大?什么话都叫你一人说了,你如此能言会道,可当真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南宫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一手指着丸子的鼻子抖啊抖:“你,你!”
    “怎么?难道朕说错了?”丸子变脸如翻书,舌如利刃,“朕如今就当着众朝臣问你,朕堂堂一国之君是否连奏折都看不得?朕今日给你畅所欲言的机会,你说。”
    南宫充勿自抖半天,两眼一翻,竟然被气晕过去。
    高台之上高座之下的人顿时慌了,冲过来扶住他,乱作一团。
    丸子立在其中,裙摆上的五爪金龙仿佛随时飞出来扑杀一片,她冷声呵斥道:“都慌什么?移送至昭和宫传太医来便是!”说着,她又道,“相国大人为国呕心沥血确实辛苦,既然身体虚弱,不若先送回府邸歇息个十天半个月。”
    她一甩广袖,丝毫没为此惊慌,顺势还让南宫充‘卧病’几日。
    底下户部吏部等重臣被她这得寸进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