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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不急不缓, 伸出手来,旁边一个监察御史见状, 将事先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了徐恪。
刘竟年见徐恪要动笔写了,连忙笑道:“徐大人且慢, 哈哈, 本官就站在第一列了。”说着又朝后面的官员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按班站本官后面来。”
刘竟年是尚书省右仆射,六部官员见他发话, 忙不迭地按班站在他身后。
左仆射赵赟见状, 哼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 正好让后面六部的官员大半都听见了,见赵赟不悦,都停下动作来。
尚书省这两位互掐了不知多少年了,弄得他们这些属官很是为难呐。
刘竟年看向赵赟,见赵赟面色不佳,轻轻笑了笑,转身对后面的六部官员道:“那你们就站在赵大人后面吧。”
赵赟似乎没想到今天刘竟年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了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道还反弹回来了一般,让他很不舒服。
后面的官员正准备照话站在赵赟背后,赵赟就冷哼了一声,“站本官后面做什么,该站哪就站哪去。”
后面官员们面面相觑,这该站的地方是哪里?
徐恪却不做理会,只是轻轻地吹了吹笔尖,就在书册上开始下起笔来。
徐恪虽然从来不会说多话,但是谁都不敢撞在他那。
徐恪见后面的官员迅速站成金水桥上的那两列,又面无表情地收起了书册。
可很快,百官们才发现,这不过是道小小的开胃菜罢了。
众宰相面色无不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太极殿殿门前,肃面立着的四个台院侍御史。
这些侍御史竟然要搜身?
就连刘竟年面色都有点僵。
大臣出入皇宫有搜监之制自□□有之。凡入殿奏事,皆由御史殿门外搜查,随后才可入殿。
可这已经十数年没有执行了。
几个宰相最年轻的也已过了天命之年,虽然先皇在时,搜监之制严格执行,不管是上朝还是入殿奏事,皆要由御史搜身后才得入。可这制度已经废弃了十数年,几人的身份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由这些小小御史搜身,于情何堪?
梁珩立在殿门前,看着殿前大员几经变化甚至愤怒的脸,面色肃穆,依然丝毫不退。
“这搜监之制已经弃用十数年,皇上未曾说复用,御史台也并未支会三省,私自复用,将众公卿脸面至于何地?”赵赟朝门口四个侍御史喝道。
“赵大人。”
赵赟听到徐恪的声音,转过身,“你有何话可说?”
徐恪并不计较赵赟的无礼,声音沉缓却又掷地有声,“赵大人认为这搜监之制落了众位公卿大臣的脸面,可诸位大人忘了这搜监之制是为何而立吗?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难道在诸位大人眼中,皇上的安危还比不上诸位的脸面吗?”
赵赟被徐恪这一句堵得哑口无言,徐恪说的是事实,这搜监之制确实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才立下的。理是这么个理,可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一时间,众臣便堵在了殿门口,哪边都不肯让步。
大臣们不肯就放下脸面,徐恪并不担心,站在一旁也不再多说,专心眼观鼻鼻观心。
时间很快过去,上朝的时间到了。齐策的御驾远远地从乾清宫过来了。
齐策远远就见文武百官似乎堵在了殿门前没有进去,不由惊异,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一身长唱,堵在殿门前的,殿门下边的丹犀上的官员跪倒一片。
“恭迎皇上!”
“这怎么回事?”齐策下了御辇,走上丹犀,问道。
“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这叫他们怎么说?说他们为了自己的脸面,弃皇上的安危于不顾?
齐策见众臣都不说话,走上丹犀,才看清四个官员挡在了殿门口,似乎拦住了去路。再定眼一看,似乎是台院的四个侍御史。
齐策一下没有想到那搜监之制来,见梁珩也在其中,就问道:“梁爱卿,你们这是做什么?”
梁珩微微抬眼,不急不缓道:“回禀皇上,经御史台诸位大人商量,□□定下的搜监之制,是为保护皇上的安危所立。而自皇上登基以来,这祖制已弃用多年,为皇上安危考量,御史台决定复用祖制。只是诸位大人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宁肯不进殿也不愿被御史搜身。”
众大臣一听梁珩这话,就暗叫要遭。梁珩这一席话,一说清了御史台此举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二又拐着弯在皇上面前告了他们一状。他们不肯进殿,一是藐视皇权,二是不顾皇上的安危!
果然齐策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大步朝太极殿内走去,“既不愿进来,就在外面跪着吧。”
早朝是不可能不上的,皇上的安危也是不可能不顾的。就算真的不顾,也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最后上至宰相,下至八品小员,全部经过了四个侍御史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