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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眸子里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小心翼翼,看着尤其教人觉得不忍与心疼,可她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她与他都是知道那个答案的,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问出口的必要,出口了只不过徒增难过。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双明若碎钻的眸子一点点逐渐暗淡了下去,可是能做的也只是紧抿着唇,眼含抱歉地望着他。
如果,如果真的田正国不接受他的话,她最后会做的选择只会是果断地斩断她与他之间所有的羁绊——她的选择从来都只有田正国一个罢了,再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可是宋景文到底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是希望能与他就这样细水长流地慢慢老去,所以她自是在脑袋里排演了数万种可能,怎么样的时候,怎样的场合,怎样的态度,怎样的语气,以求得一个完美的结局,只是这数万种的可能中显然不包括此时呈现在她面前的诡异画面——
田正国与宋景文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仔细看去,田正国却是气势更盛,那满眼满脸的审视与打量严厉如教导主任一般,而气势稍弱的宋景文则像犯了错的学生,惴惴不安的模样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
“oma!”
田正国发现田多美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警惕与敌意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的依恋更是鲜明得教宋景文心头泛苦。
“那个男的竟然说他是我的爸爸,真是疯了对吧,是oma认识的人吗?”
田正国几步走至了田多美的身旁,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悄无声息地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期冀地看着她如是说道。
田多美望着自己被勾住的小拇指,心下一时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无措来。
她是最清楚田正国这小动作意味着什么的,在他尚还年幼,还能让她过一把母亲的瘾,讲故事哄着他睡觉的时候,他便会这样勾着她的小拇指——既是依恋,又是惧怕——他太怕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水月镜花,所以只能抓住些什么才会觉得心安,久而久之,这个小动作便变成了他惊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会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显然,她的果果在害怕。
“果果啊……”
田多美笑着摸了摸田正国的脑袋,这是田正国与宋景文头一次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一看,该说果真是父子吗,两人的眼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宋景文的眸子会更深邃一些,比之少了几分纯粹与天真,多了几分成熟与神秘。
感受着田多美温柔眷恋的动作,田正国只是紧紧抿起了嘴,眼底的期冀一点一点地破碎,化作了最深的无措与绝望。
他宁愿自己读不懂田多美这慈爱与温柔背后的可怕含义。
“他叫宋景文,是你的父亲,虽然迟到了一些,但的的确确是你的父亲不假。”
……
不需要……
不需要。
不需要!
从来就没有的东西突然出现除了给他带来困扰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用处,什么父亲,他完全不需要。
盈眶的泪水只需轻轻的一个眨眼便会决堤崩落,田正国颓然松开了勾着田多美小拇指的手,只望着自己的脚尖奋力瞪大着眼睛,说出的话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既然以往的十六年没有父亲,那么以后的十六年,二十六年,三十六年,我也都不需要父亲,一开始就不存在的父亲这时候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迟到了,又何必出现呢?
是啊,初遇宋景文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用这句话以回绝他的,但此时此刻,田正国的真心实意以及彻底的排斥与敌意显然远比她那时来得更伤宋景文千倍万倍。
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的田多美抬眸看向宋景文,只见他微微抿了唇之后,抬脚往他们的方向走来,而后在田正国的对面,她的旁边站定,目光复杂地面前低垂着脑袋的田正国。
静默了半晌,宋景文缓缓抬起了手,似是打算如田多美那般,轻抚上田正国的发,却不想被田正国一偏头,准确地躲了过去。
落空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宋景文苦涩地笑了笑,将手合拢成拳后放回了身体一侧。
“正国啊,虽然迟了一些,但是还是想说,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儿子。”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子,大抵是神奇的天性使然,他第一眼看到他便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至他的面前,只要他想要,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够摘下呈至他的面前——父母大抵都是这样的吧,牺牲一切只为换自己的孩子一世无忧——再强悍无敌的宋景文,在这个叫做田正国的孩子面前,也只是个寻常的父亲。
对于田多美,他或许还能强取豪夺,用上一切的霸道手段,可一旦面对田正国,他只剩下了小心翼翼的讨好,没有人知道,从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儿子时起,他便养成了一个格外奇特的疏解压力与负面情绪的方法,每每至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