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一件怪事
不得不说,数千年以来,井都与人们生活密不可分,因此与井有关的故事传说也是不胜枚举。
而作为一名相师,据左旸所知,这些传说当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那种令人背心发凉的灵异故事,有些可能是民间杜撰出来的虚假故事,有些却是有史可据的真实故事。
当然,这些灵异传说的主角本身都不是井,而是死在井里的人。
有的是投井自杀,有的是被人推入井中溺死,还有的是被人杀死之后丢入其中藏尸……总之,井在这些灵异传说中一直以来都是最无辜的,真正导致这些灵异事件出现的,是人死后留存于世间的冤魂。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左旸只是略微打开一丁点脑洞,立刻便能一下子脑补出许多个不同的版本。
不过脑洞毕竟只是脑洞,不能当真。
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尽快解决那只“魑”的问题,而水泥地开裂的事与这个任务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口井也是……至少在目前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强行将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
水泥地开裂的情况,左旸虽然基本上排除了偷工减料和地壳运动的可能性,但是他毕竟不是某大学土木工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这种现象的判断还是没有那么全面,或许还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所致,比如温度温差的原因、比如地形地势的缘故、再比如地基塌陷等等方面的情况……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这个世界,就算你上一秒还走在闹市区的人行横道上,也有可能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地上忽然塌陷出来的黑窟窿里面去了,新闻上不是总有这种报道么?
“怎么了大哥,这里变成这样不会和那口老井有什么关系吧?”
见左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步崖眼巴巴的看着他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左旸摇了摇头,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走吧,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这件事回头再说。”
“哦……”
听左旸如此说,步崖自然也不敢再去追问,只得带着他又去别的地方溜达了一圈,当然,是以他们家的老院子为圆心。
走了这么一圈,左旸基本上也对刘家老院子周围的环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位于这个村子的最东头,属于那种最为边缘的地方,与其他村民的房子都有着一定的距离,也正是因此,步崖的父亲才能在这附近休整出这么一块类似于小广场一般的水泥地来,否则你别看那些村民的房子有许多都是空着的,只要有人拆迁立刻就值钱起来了,哪有那么容易休整。
而在刘家老院子再往东的方向,则有一个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土包,距离老刘家的院子大概也就那么十几米的距离吧。
这个大土包上长满了柏树和槐树,郁郁葱葱的很是茂密,而在这一小片林子里面,还时不时的能够听到悦耳而杂乱的鸟鸣之声,左旸捡起一块石头砸进去试了试,立刻便惊起了一片飞鸟,顺便还惊动了一只躲在树上打盹的松鼠。
不愧是人迹罕至的乡下,城里可见不到这样的情景。
“嘿嘿,大哥,我小的时候还在这个小林子里抓住过一只松鼠,养了几天养不熟,我爷爷就给我放生了,为了这事我还跟我爷爷赌了好几天气呢。”
步崖继续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导游角色,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哦对了,这林子里面还有一些野猫,其实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人养的,你也知道,村子里养狗养猫基本上都是放养状态,只要锁上一段时间认识家门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管了,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往城里发展,这些猫猫狗狗总有人没办法带走,慢慢的留在村子里的也就变成了野猫野狗。”
“再后来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那些野狗看家护院还行,没了人管就吃不饱了,慢慢的也就跑了,只有这些野猫,它们就算没人管,也总能抓住一些田鼠、麻雀、蛤蟆之类的小动物,甚至有的时候还能抓住野兔一类的野味,倒是活的挺滋润的,最终就在这片林子里定居了下来。”
“那么,这个大土包有没有什么来头?”
左旸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尝试性的问道。
虽然这个大土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一座陵墓,而且规模至少也得是那种权倾朝野的权臣才有资格修建的规模,但是这个地方的风水却只能算是非常一般,真心不适合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修建一座陵墓。
所以,他也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指望步崖能说出点什么特别的信息来。
果然。
“也没什么来头吧,我记得听我爷爷说过,这个大土包好像是当初农业社时兴的时代,村子里面组织村民挖蓄水池的时候,挖出来的土没地方倒就随便堆出来的,再后来村子里又组织植树造林,大家就在这上面种了一些好养活的柏树和槐树,这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步崖笑呵呵的介绍道。
“哦……那就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左旸又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大土包上,扭头向步崖家的老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他还在思索着“魑”的事情,现在周围的地形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好好做一番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通过之前与那只“魑”的交流,他看得出来这只“魑”的心性和道行都不太深,有些耐不住性子,所以他觉得这个家伙今晚就出现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而他也希望这个家伙今晚就来,这样他就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需要在此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他还在想到底是应该将这只“魑”直接灭掉,还是先捉起来想办法将其收服后养着,这绝对是个问题。
因为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到底是灭掉这只“魑”对他的好处更大,还是将其收服对他的好处更大。
但是明显将其灭掉要更加容易一些,并且可以永绝后患,而收服的话……暂时他还不知道这只“魑”的本尊到底是什么动物,要知道有些动物本就是不可能驯服的,而“魑”虽然是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但也依然保留着一些动物本身的特性。
更何况,因为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魑”的智商和情商也与人类有的一拼……这就更加令“驯服”这件事变得难上加难了。
因为动物十分单纯,驯服了也就驯服了,而人却是一种十分复杂的高级动物,人心自古难测,你以为的驯服说不定就只是“魑”的权宜之计罢了……
“等一下!”
想到这里,左旸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
不错,“魑”是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而这只“魑”又是个雏,因此很有可能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成型的。
而这里的动物很多,但是人的冤魂却是只有在人死去之后才会出现,那么……
如此想着的时候,左旸与步崖刚好来到了之前那两个玩摇摆步行器的老太太旁边,其中那个与步崖说过话的老太太则是又瘪着没牙的嘴对步崖说道:“老刘家大孙子,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们肯定是叫施工队的人给蒙了,你回头告诉你爸,让他去找施工队的人算账,可千万不能便宜了那些黑心贼。”
“嗯,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说这事,谢谢啊。”
步崖礼貌的对老太太笑道。
“这就对了,咱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一脸满是皱纹的脸立刻变得更加皱巴了。
“那行,我们先回了……”
步崖刚想与老太太道别,却见左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咧嘴笑了笑对她说道:“老奶奶,你一直都住在这个村子里吧?”
“可不是嘛,我年纪大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去了城里,他们也总想把我接过去一起住,可是我这人是个贱骨头,到了城里没个认识的人说话,住在那种高楼大厦里面还嫌上上下下麻烦,这不就又让他们把我给送回来了么。”
老太太本就是个喜欢家长里短的主儿,见有人主动与她说话,立刻便絮絮不止的念叨了起来,“其实还是咱山里住的舒服,空气又好,还能种点粮食蔬菜,闲了也有几个村里人一起说说话,可比城里好多了。”
“是是是。”
左旸一边点头应和着,一边又笑着问道,“那老奶奶,这村子里的事你肯定都一清二楚吧,我跟你打听个事呗?”
“那是当然,这村子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你想问啥尽管问就是了,我肯定都能给你说上来。”
一听左旸这话,老太太越发来了精神,挺了挺胸坐直了一些,那叫一个容光焕发。
“好,那我问你,最近咱们村子有没有办过什么白事?”
左旸想了想又问,“或者说哪家有人去世之类的事,都算。”
“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此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左旸心中也是随之“咯噔”了一下,觉得这老太太可能是知道一些什么,因此才会又如此变化。
“你不是我们村的人吧,就只是随便问问?”
老太太依旧审视的看着他。
“呃……”
左旸正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才能继续从老太太这里套话,却见步崖又已经凑了上来,笑呵呵的对老太太说道,“哎呀,张婆婆,他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不是啥外人,你要知道啥就告诉他,没啥事。”
“哦——”
听了这话,老太太这才“哦”了一声,随即脸上的防备之色便消失了,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你们老刘家的亲戚,我还以为是别村的人跑咱村来招揽白事来了,这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的白事一直都是我们老张家在办,现在我家老头子早些年虽然走了,但我家老大可是把老头子那一套都学来了,手艺是一点都没丢,别村的人怎么都没我们老张家办的体面。”
“那可不是呗,之前我爷爷还说,要是哪天他走了,就让我爸找你们老张家给他办白事呢,他就信得过你们家。”
步崖也是在一旁附和道,不过看他说话的语气,倒也不像是说谎,这应该就是醉在花甲年的意思。
“那是。”
老太太颇为高兴的笑了起来。
“……”
左旸却是无语了,闹了半天一惊一乍的,原来是老太太把他当成了他们家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所以才忽然开始防备他,真是够了。
“原来是自家人,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老太太这才又笑呵呵的看向了左旸,瘪着嘴说道,“最近咱们村还真没什么白事,没办法,好多老人都跟着家里孩子去城里过好日子去了,那些人有了钱都忘了本,回头走了也不再想着落叶归根的传统,就在城里那么一烧随便找个方格子一摆就算了事,老祖宗的规矩都叫那些人给糟蹋了。也就老刘家的老爷子最有良心,看看人家老刘头,在外面混的最好,老了也不忘回村子里来,还给咱村子修了这么个广场,这才是好人呢。”
“也没有人去世么?”
左旸觉得老太太回答的不够全面,于是又问。
“那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村子里是没有,谁知道那些去了外面的人咋样了,不过……”
说到这里,老太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最近咱村子里倒是除了一件怪事,连派出所的人都惊动了。”
“什么事?”
左旸连忙问道。
“其实就是村西头的老王家,老王头老伴走得早,儿女们也都去城里打工了,就剩老王头一个人住在村西头的老房子里,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