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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的她赋予了过重的意义。
好在她及时迅速地醒悟过来。
六岁那年,看着因为从树上掉下摔到后脑而昏迷不醒的晏时,她突然在一夜之间醒悟。
她和晏时,是没有妈妈的。
如果他们真的有妈妈,那她怎么会忍心看着晏时落入到这样的境地?晏时在受这样的苦,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所以那个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她的想象当中、因为百般原因而不能和他们兄妹相认、但却一直在暗暗关注他们的母亲,其实是不存在的。
他们没有这样一个救世主一般、拯救他们于窘境当中的妈妈。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些话,她不是没有对晏时说过的。
可他是一个傻子。
六岁时,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和妹妹。
二十六岁时,他的世界里依旧只有妈妈和妹妹。
晏时单调人生中唯一值得重复的事情,便是日复一日地等待妈妈回来。
十岁那年,夏清时曾经狠狠骂过他一次:“你没有妈妈!我们都没有妈妈!她根本就不要我们!你怎么等她都不会回来的!”
晏时被吓坏了,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一边哭一边直打嗝:“不是的,妈妈只是在偷偷看我们乖不乖,要是我们都很乖,她就会回来接我们的……妈妈不会不要我们的!”
夏清时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很坏的人。
在那一刻,累积许久的愤怒、委屈和不甘通通在她的小小身躯里爆发。
“怎么不会?!”她气得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晏时恶狠狠地吼,那语气几乎是恶毒的,“她就是不要我们了!都是因为你!都因为你是个傻子!所以她才不要你,连我也一起不要了!全都是因为你!”
她吼得声嘶力竭,可脸庞上却也是湿凉一片。
她从小就是一个这么坏的人,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这些难听的刻薄话,到底是为了让晏时彻底对那并不存在的母亲死心,还是只是单纯为了发泄她所有的委屈和怨恨。
不是不委屈的呀。
在学校里她奋力读书,所有的大考小考,没有一次掉出过年级前三,为的就是在夏父面前得到一句称赞。
在家里她对着所有人笑脸相迎,竭力想讨所有人的欢心,只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善待她那痴傻的哥哥。
夏晓棠可以对着夏父发脾气,可以对着他耍女儿的小性子,可她不能。
她必须忍气吞声,必须将所有的亏吃下,必须永远在父亲面前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这样才能令夏父在看见他们兄妹的时候不想起他们的生母,才能换来夏父极偶尔的一句夸奖。
十岁的年纪,是不该有这么多的顾虑和无奈的。
你是我的哥哥,你本该和我一起面对分担这所有的一切。
可为什么你是一个傻子?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能为我做呢?哪怕只有一点。
但那一天,夏清时终究还是后悔了的。
那些话令晏时大受刺激,他一个人在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离家出走,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的高烧已经转为肺炎,险险就要捱不过去。
夏清时后悔极了。
她后悔自己不该对晏时说那些刻薄话,不该自以为是的想要叫他发现那些所谓的真相。
他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在险些要失去他的那一刻,夏清时才明白,只要他平平安安地活着,她会将他这一辈子都照顾妥当。
他想要等妈妈回来,那就让他等吧,哪怕等上一辈子,也是没关系的。
从饭店回来后,沈璐瑶将夏晓棠叫进了楼上卧室。
夏晓棠最近同她妈闹别扭闹得厉害,一方面为了母亲对男友易霄的轻视态度,一方面也为了母亲今日在家宴上对夏清时婆家的巴结态度,这令她觉得丢脸极了。
沈璐瑶对这个女儿的性子了解得很,当下便不慌不忙的开口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和易霄在一起,我从一开始就是不同意的。”
夏晓棠冷笑道:“我和他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真要反对,你以前怎么不反对?”
沈璐瑶看着这个女儿,眼中尽是无奈之色:“易家可以嫁,但易霄不能嫁……以前我让你和他在一起,是指望着有一天你脑子能开窍,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我现在看,你昏头是没药医了!”
夏晓棠不是敏锐的人,可从前的种种旁敲侧击,还是令她在极短时间内明白过来了母亲话里的弦外之音,她几乎觉得不可置信:“近水楼台……难不成你一直想的就是让我去勾引易霄的大哥?”
她冷笑连连:“怪不得……去年他大哥结婚了,所以你才非要我和易霄分手……”
没想到沈璐瑶居然毫不避讳地承认:“易霦哪里配不上你吗?他才是易家的长房长孙,整个易家以后都是他的!易霄呢?你跟着他能得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