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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迟来的宾客

      姜砚之回过头去,看了那个小小的木盒一眼。

    它同6真那个巨大的棺木挨在一起,显得十分的宁静,好似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就一直是这样的摆放着。

    兴许哪一日,黑猫再次醒过来,又能开启一段奇妙之旅,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如此。

    “惟秀,咱们明日寻了工匠来,将这墓门修好了,然后将这大墓封存了吧。咱们家的鬼屋,日后也不迎客了。”

    闵惟秀轻轻的“嗯”了一声。

    等走出了大墓,回到了地面上,两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赵离的事,像是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人难受不已。

    姜砚之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宾客都散了,府中乱七八糟的,你先去看你阿娘,我让路丙送我进宫一趟。等到夜里回来了,再来接你。”

    闵惟秀点了点头,同闵惟思一道儿去了临安长公主的院子里。

    临安长公主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肿得像是胡桃一样,“惟秀,阿……惟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身邋里邋遢的,快些去沐浴更衣了再来。忘儿一直盼着你呢,你先去瞧瞧他,阿娘这里有惟秀陪着便是。”

    闵惟思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这大热天的,他被人敲了闷棍,莫名其妙的扔在路边,醒来之后又紧赶慢赶的回来,出了一身汗,这身上都馊了,真是难为姜胖子,刚才没有吐出来。

    闵惟思爱洁,之前没有发觉倒是罢了,如今恨不得立即洗掉一层皮去。

    待他一走,临安长公主又抽泣起来,“我都听你阿爹说了,那里头是阿训那个苦命的孩子对不对?他已经……”

    闵惟秀心中发沉,点了点头。

    “阿娘,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他为柴家尽忠,有情有义,为父母亲人报仇,那是纯孝之举,说起来应该是好人;可是他为了报仇,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视人命如草芥,还通辽,要杀我阿爹阿娘,那就应该是坏人……”

    “我一边觉得他是罪有应得,一边又觉得,他也是情有可原的。这种想法,压在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临安长公主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杀人是好是坏?”

    闵惟秀一怔,“杀人本是坏事,可是我们上战场杀辽狗,却又算不得坏事。”

    临安长公主欣慰的点了点头,“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理儿。世间并非是非黑即白,人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任何事情,都是事出有因。”

    “阿娘,这事儿不告诉二哥么?”

    临安长公主摇了摇头,“若是阿训好好的,告诉他是一桩喜事,现如今……罢了,你二哥也苦,又何必再给他添上一桩苦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

    她想赵离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闵惟思一来,他便消失了。

    “阿娘,你到墓里,可遇到了危险?”

    “我同高将军分在了一块儿,有他护着,倒是毫发无伤。”

    闵惟秀这才放下心来,“阿娘,我先回去换身衣衫,您先睡上一会儿。”

    临安长公主轻叹了一声,“我的儿,苦了你了。阿娘哪里能歇,那边死了,却还挂着你祖母的名头,后事还是要处理的。想想都来气!”

    临安长公主一想起那一团子糟心事,气就不打一处儿来。

    ……

    姜砚之来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临安长公主办事利索,一会儿功夫,已经叫人将墓门封上了。封上之前,还搬了一大箱子同柴家有关联的旧物,作为赵离的陪葬,又烧了金山银山,亲自念了佛经超度亡灵,这才红着眼睛上来了。

    “惟秀,我路过东街柳巷,给你买了冰粉,让路丙先拿回府去用冰镇着了。庄子上刚送了蜂蜜来,淋上一瓢,甜着呢!”

    闵惟秀看了他一瘸一拐的脚,“你这腿,让太医瞧了么?我怎么觉得,肿得连鞋子都穿不上了。”

    姜砚之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一会儿回去,拿药油揉揉就好了。我阿爹中了毒,满屋子都挤着太医,我二哥守着呢,我见没有我什么事,便又回来了。”

    闵惟秀哼了一声,“那么多太医,就腾不出一个来,给你看脚?官家怎么样了?”

    姜砚之又摇了摇头,“太医说是你阿爹给挤毒血及时,没有什么大碍,最近身子虚弱一些。太医说话你知道的,都跟瓢似的,又大又空,好似说了,又好似没有说,不知道说了啥……”

    闵惟秀无语了,可不是,人家万一说得太笃定,说好了,结果官家毒发身亡了,那不是有问题?说没好,但人家活蹦乱跳能吃几碗饭,不是也有问题?大夫不好当啊!

    两人说话间,便跨过了月亮门,进了寿王府。

    这小院子原本是姜砚之的住所,如今他们成亲之后,搬去了正院,这里就空了下来。

    闵惟秀揉了揉眼睛,看了姜砚一直一眼,“你不是说,出了这档子事,咱们府里没有宾客吗?那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姜砚之也傻眼了,喂,哪里来的满满一院子人,还自顾自的吃吃喝喝的,礼金给了吗你们,就开始吃吃喝喝了!

    关键是,一个都不认识啊!还有啊,那边那个白胡子的,现在是大陈,又不是魏晋时期,你穿那么大的袖子做什么,简直可以藏人了,一抬手,就看到你肚脐眼了啊喂!

    还有那边那个,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虽然赴人家喜宴得穿得正式一点,但是你也不必穿着寿衣来喝喜酒吧?

    那个正在倒酒的,你头上的箭都戳到旁边那个的脸了你知道吗?

    撸着袖子划拳的那个最过分,你的胖头鱼脑袋都露出来了啊喂!跟你划拳的那个,不知道自己手上有蹼吗?你出来出去,不都一个样儿吗?

    不用姜砚之说,闵惟秀也知道,他们的院子里,现在坐了一群妖魔鬼怪……

    我们的鬼屋都不开了,你们知道损失有多大吗?如今竟然敢拿着冥币,登门骗吃骗喝!真的是太过分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有些欲哭无泪!这样的宾客,从哪座坟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