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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沈复却道:“灯会并非只有缘人可去,渭河边也有人放许愿花灯,居士不妨去走走,顺道……祈求老夫人身体康健。”
钟意听到这儿,倒有些意动,道:“也好。”
“那等十五那日,我来府上接你,”沈复微笑,道:“一言为定。”
她又不是不认识路,怎么还要扯上沈复一起?
钟意有些好笑,正待说句什么,他却已经转身,大步离去,倒像是怕她说出拒绝的话一样。
长兄钟元裕不知何时到的,饶有深意的看着沈复背影,道:“幼亭有心了。”
钟意无奈道:“哥哥。”
“好吧,我不说了,”他温和笑道:“你也累了一日,回去歇着吧,这有我呢。”
钟意昨晚守了一夜,着实有些累了,倒不跟他客套,点点头,回自己之前的院落里歇下了。
……
自那日说开之后,李政似乎大受打击,除去陪同皇帝一道登门探望钟老夫人外,再没有出现在钟意面前,大概是碰了钉子,打算放弃了。
钟意心中释然,还有些说不出的怅然,时移世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耗费她的心神。
正月十五这日晚间,沈复如约登门,许是钟意这些时日的照看有用,许是菩萨垂怜,钟老夫人的身子一日日好了。
她很中意沈复这个年轻人,听他说想带孙女出去放花灯,便道自己无碍,催着钟意跟他出去走走。
钟意挨不过她,便应了,又不欲招人耳目,就褪下道袍,换了家常女郎装扮。
沈复自回京后,尚且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打眼一看,竟痴住了,半晌才回神,道:“长安那些流言,原是真的。”
钟意不解:“什么流言?”
侍女还备了面纱,沈复接过,亲手替她佩上了:“说居士是仙娥,我配不得的流言。”
这动作有些亲密,那话更是如此,钟意下意识后退一步,客套道:“市井流言,如何能当真?”
“不能当真吗?”沈复低声道:“那,我也配得居士吗?”
他这样端正的人,居然也会说这种话,要知道,前世即便是在内帷之间,也难听他说几句甜言蜜语的。
钟意微怔,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佩了面纱,遮了脸热。
“沈侍郎,”她眼睑微垂,道:“你也拿我寻开心。”
“哪有?”沈复低头一笑,就着天上月光,别有缱绻:“走吧,再不去便迟了。”
今日是十五,街头巷尾皆是提灯的男女,人也拥挤,沈复护着她往前走,一路到了渭河边。
这晚原就是祈愿的日子,河边聚集了许多男女,还有摊贩在售卖花灯,又提供笔墨,可以将心愿写在纸上,让它逐水漂流,直达远方。
钟意重生一世,对于神佛心有敬畏,也有些相信,叫人去买了盏花灯,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下。
唯愿祖母康健,合家安乐。
想了想,又添了几笔:也愿我平安如意。
那张纸原就不算大,她将后边那句话补上,便显得窄了许多,也不知神仙见了,会不会嫌她许愿许的太多。
钟意如此一想,便提笔将后一句抹去了,在纸面上吹了两下,折叠起来,放进了花灯里。
她写的时候,沈复便极君子的挪开视线,待她写完才道:“是为家人求的?”
钟意笑道:“不能说,说了便不灵了。”
沈复忽然笑了,语气轻柔:“你怎么把为自己许的愿抹去了?”
钟意一怔,蹙眉道:“你偷看了?”
“没有,”沈复道:“我猜的。”
钟意听得愣住,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那日李政的猜测来了。
她险些忘了,沈复虽不像李政那样厚颜,思绪之敏捷却未必会逊于他,与他接触的多了,也未必会是好事。
沈复见她怔住,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钟意勉强一笑,又一次庆幸自己佩戴着面纱,能遮挡住面上神情。
沈复却也取一盏花灯来,提笔蘸墨,道:“见你方才那样诚心,或许那神仙是灵的,我也写一个试试看。”
钟意眼睫微垂,挪开视线。
沈复边落笔边道:“居士,你怎么不问我写的是什么?”
钟意淡淡道:“不是说了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也没有那么绝对,”沈复停了笔,将那张纸折起来,放进花灯里:“据说,等花灯进水之后再说,神仙照旧会实现那愿望。”
钟意有些好笑:“你何时也信这个了。”
“左右也只是玩笑,”他另取了一盏花灯递给她,道:“再写一个吧。”
钟意提醒他,道:“我已经写完了。”
“那是给别人写的,”沈复道:“这个是为你自己写的,不一样。”
钟意转念一想,笑道:“也对。”
将先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