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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无辜?
难不成只有他们的命是命,别人的便不是吗?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然而这短短数十载,却要经受生老病死之苦,何其苦痛。”
钟意止住他上前的动作,目光嘲讽,向那二人含笑道:“费中允超脱凡俗,跳离生死,正是天大喜事,你们有什么好伤怀的?”
隋绍与蔡满听得怔住,旋即尽数转为怒意,正待开口,却听苏定方冷冷道:“左庶子,思议郎,二位还是先为自己忧心吧,我既敢令人拿你们,便有证据可杀你们,而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想必自己心中有数。”
隋绍与蔡满闻言,额头生汗,满心惊惧,他们有些欺软怕硬,见过苏定方一剑送费和上路的狠态,不敢做声,转向钟意时,目光中便有了几分哀求。
“我不会杀你们,但也绝不会放你们,”钟意道:“你们犯下的罪过太大,悄无声息的死了,反倒是便宜你们,正该回禀长安,通传万民,以正典刑。”
蔡满面色有些灰败,想是在苏定方处见过那几分供词,并不曾否认炸毁堤坝之事,只环视场中三人,颤声道:“你们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不是我们做的绝,而是你们自己做的绝,”罗锐冷笑道:“断绝你们生路的,正是你们自己啊。”
“跟这种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钟意见完了人,确定无错,便转向苏定方,道:“叫人押下去,好生看守,别叫他们寻了短见。”
苏定方颔首道:“我会亲自安排人看守,居士安心。”
……
此次黄河决堤,造成的危害远比想象中大,死伤人数初步统计,便有近万人之多,官府要将尸身收敛,尽数掩埋,又要确定其身份户籍,着实辛苦。
更不幸的是,据在城中巡查的侍从所言,丹州城中染病者众多,若不及时防范,事态扩大,转为瘟疫,只怕用不了多久,此地便会变成一座死城。
城中原是有大夫的,只是水灾过后,能找到的却没几个,好在局势也还没到最恶劣的时候。
钟意颇通医理,此刻倒是得用,仿照吩咐人在城中煮了桂枝汤、麻黄汤、葛根汤等基础药物,分发给得病之人,又叫城中人可取柳树皮煮水饮用,以防烧热。
“居士一句话,附近百里的柳树都遭了灾,”罗锐自外间入内,笑道:“我听人讲,连树根都给挖没了。”
“树还可以再种,但人没了,可就救不过来了,” 钟意感慨一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
“也对。”罗锐见她起身,似乎打算离去,顺势问道:“居士往哪里去?”
“城中大夫紧缺,我还是过去帮忙吧,”钟意轻声道:“多救一个人,也多一份功德。”
罗锐叹道:“早知如此,我也该学些医理的。”
钟意笑道:“现在再学,也不算晚。”
同罗锐辞别,她上马往城中药师所在之地去,寻个地方坐下,如同其余大夫一般问诊。
灾民见这女郎貌美,又做男子装扮,心知便是那位广施善行的怀安居士,讶异之中又觉敬慕,道:“居士还会看病吗?好生厉害。”
钟意反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略知一二而已。”
“姐姐,”有个孩子崇敬的看着她,两眼发亮,道:“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心肠好,什么都会!”
另有其余人笑道:“居士原本就是仙娥!”
钟意在侧听着,心骤然软了,也热了。
她生在高门,此前从没有接触过处在这世间最低端的百姓,也从没有如此真切的感知到被人需要是什么滋味。
她喜欢这种感觉。
这叫她觉得她于这世间是有用的,也是真真切切,曾经在这世间留下痕迹,被人所怀念过的。
微微一笑,钟意温和道:“若是需要问诊的话,便上前来吧。”
……
见过左庶子蔡满与思议郎隋绍之后,钟意便往城中医师所在之地去了,直到这日深夜,说的嗓子都疼了,方才同玉夏玉秋一道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摸着朱骓柔顺的脖颈处毛发,道:“这些时日下来,朱骓好像也瘦了。”
朱骓郁闷的打个喷鼻。
“不只是朱骓,别的马匹也一样,”玉夏笑道:“苏都尉令削减不必要的马匹草料支出,朱骓不是战马,当然也在其中。”
“倒是委屈你了,”钟意忍俊不禁,温柔的摸了摸朱骓的长耳朵,道:“等回到长安,我叫人给你准备最好的草料。”
几人慢悠悠的往回走,途径一处街巷,忽然听见有女人哭喊声。
钟意心中一沉,催马过去,便见那处地势低洼,形成了一个硕大水坑,内里有人在扑通,听那声响,只知是个妇人。
她见那妇人会水,却正嚎哭,手臂在水中摸寻,心中奇怪。
侍从中有丹州本地人,想是听说过,低声道:“居士,那妇人是个疯子。”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