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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关雅从老伯手里接过一碗新鲜出炉的馄饨,心满意足地道了声“谢谢”。
手贴着纸碗边缘, 暖意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渡到心里。
天气冷了, 沈秀莲眷恋被窝, 有一阵子没给关雅做早饭了。通常, 沈秀莲都是早早起来, 给关雅准备爱心早餐, 等她出门再回去补个回笼觉。
这些天以来,关雅自己买早饭,对这条巷子里食物的味道, 几乎是烂熟于心。
天尚未大亮, 视线能见范围里,事物都被蒙了层浅淡的灰色。
关雅在公交车站等早班车,趁着车还没来, 她便坐在站亭的凳子上吃馄饨。
小勺舀起轻轻地一颗煮至外皮近乎晶莹透明的小馄饨,嘟着嘴唇呼呼地吹了几口气, 而后放进嘴里, 如此往复。
热气腾腾, 落在她的长睫毛上,结了一层层轻盈的水雾。
温热的汤暖着胃,关雅一本满足地笑了笑。
馄饨吃得差不多了, 关雅准备起身将纸碗扔掉。
这时候,她听到了一道苍老而清晰的声音。
“小伙子,你也在等车?怎么不过去坐?”晨起的老爷爷拎着空菜篮,停下缓慢的步调,好心地问。
关雅闻声转过头去,见何思砚站在清晨的银杏树下,他摘下耳机,礼貌地摇了摇头,对老爷爷说:“您坐,我站一会儿。”
不知道是她吃东西太过投入,还是何思砚走路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关雅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出他的存在来。
他的目光轻轻一抬,视线不偏不倚地撞进关雅的眼里。
关雅捧着一只纸碗,里面的汤水轻轻地晃荡了两下。
她看着他,条件反射似的腾出一只手,冲他挥了挥。
“早上好。”关雅的嘴角牵起一个温和的笑。
她起身离开座位,风风火火地将纸碗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在折回来的路上,面上虽维持着平静,关雅的心里却在绕圈:他该不会看到她吃馄饨的样子了吧?会不会超级难看?她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表现得很窘迫呢?早知道就注意下形象管理的!
“你吃早饭了么?”关雅走向何思砚,问他。
“吃了。”他漫不经心地将耳机线揣进衣兜里。
关雅拉着衣角,微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垂眸,看了看手表,“刚到不久。”
听到这话,虽然有些耳背但还是捕捉到关键词的老爷爷朝他俩这边看了看。
老爷爷坐在长凳上,人的重心撑在一根中等长度的拐杖上面。略微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如果他估算得不错的话,小伙子在这儿站了得有五六分钟啦,差不多看完了小姑娘吃馄饨的全过程。
啧啧,他们这些小年轻,总爱口是心非,他反正是看不懂了。
“车快来了。”何思砚将视线从手表上移开。
他的话说完没多久,公交车驶入了站台。
清晨的车很空,座位大把大把的。何思砚照例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关雅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他斜前方的位置。
相顾无言什么的,太尴尬了。
她拿出英语单词本,翻到昨晚背到的地方,继续记。
何思砚盯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沉了沉。
她绑了个马尾辫,皮筋上缀了个糖果色的小爱心。
何思砚想起了昨晚的橘子味棒棒糖。那颗糖,还在他的书包某格里躺着。
视线慢慢往下,是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脖颈。颈部轮廓很美,肌肤白皙似雪。
隐隐约约,能看到被米色毛衣包裹着的背部线条。
他淡淡地错开眼,去看窗外的风景。阳光渐渐明亮起来,催醒整个城市。
不知道是车里温度太高,还是心理作用,何思砚忽然觉得整个人暖烘烘的,像是被太阳包围了一样。
“九点的英语竞赛,别紧张。”下车前,关雅转头对他说。
何思砚怔了一秒。
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紧张过。
他终究是点了点头,道:“你也是。”
“加油,你肯定没问题!”关雅说,“你期中考试英语听力不是做得挺好嘛。”
她看他最近经常戴着耳机,猜想他可能很紧张英语竞赛的听力部分,一直找感觉。
“借你吉言。”他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起伏。
关雅笑了笑,快步走下车。
和竞赛比起来,平时的听力相对简单点,但差距也不是太大。
其实,何思砚没必要这么在意。不过,像他这种对学习要求特别高的人,追求的大概是完美。
关雅在心里给出了她认为合理的解释。
八点四十分左右,参加竞赛考试的学生基本上往指定教室那边走了。
初赛占用了高一的教室,高三其他学生依旧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