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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抗没有任何胜算,梅衫衫也没有跳车找死的想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近郊景色,她动了动腿,不动声色地将座位下的手袋勾了出来。
见她面色苍白,卫修赶紧道,“哎,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真不认识我吗?”
“停车。”
“就快到了,前面就是我家……”
“停车!”梅衫衫喊。
车速放缓,平稳地停在了路边。
这一带是近郊的别墅区,开阔而平坦的绿地碧水间,零星分布着风格不一的豪宅,精心打理的草木郁郁葱葱,锦簇花团争相斗艳。
卫修敲了敲方向盘,表情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真不认识我?”
初夏时分,四五点钟阳光依然灿烂。梅衫衫注意到他颈间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光,下端没入衣领,看不出是什么链坠。
她偏头端详他,半晌,露出恍悟的神色,“哦!你是……”
卫修不自觉地凑近,笑道,“想起来啦?对,我就是……哎!”
白嫩小巧的拳头直击他的面门,他轻松接下,圈住她的手腕,下意识捏了捏。
太细了,仿佛用点力气就能折断似的。
他哭笑不得,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呢?这样怎么可能打得中嘛!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姐姐……天仙姐姐,”他僵住不动,“你可别手抖啊,抖了要负责的……”
原来那一拳不过是虚晃一枪,在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之时,她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抵在了他两腿之间。
手心握着一把瑞士军刀。小巧,致命。
老实说,即便被这小刀抵着脖子,卫修也有信心反手卸掉。然而被要挟住的是男人最重要最宝贵也是最脆弱的部位……
他久不回国,不知道国内女性的生存环境得恶劣成什么样,才会进化到如此凶残的境界?!
梅衫衫的手在颤抖,这是心律不齐的表现。刚才有好几个瞬间,她都以为自己会心衰猝死。
她恨不得把这罪魁祸首吊起来打!
她俏脸含霜,眸中如有冰雪凝结。卫修被她的眼神摄住,恍然发现——原来,她的瞳仁不是纯黑,而是泛着些暗蓝,光线折射出剔透的层次,如同光束透进无尽的深海,神秘,深邃,引人沉溺。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馨香。这是她的车,自然带着她的味道。
血液中肾上腺素激昂,感官格外敏锐。隔着裤子单薄的布料,他的腿根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热度,左手还握着她的皓腕,指尖下是凝脂般滑腻温软的触感……
卫修口干舌燥,各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中翻腾。
血气方刚的年纪,反应说来就来,根本无法控制。可这时候激动起立,不是自己往刀尖上送吗?
他耳根发烧,半是羞窘半是尴尬,“那个,有话好好说……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冤家一截不一截?我不想一截一截的啊……噢还有那个,杀鸡要用牛刀?好像不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梅衫衫无端有种在欺负智障小朋友的错觉。
她右手一挣,“放开!”
卫修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她的手腕,拇指不自主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来回轻轻摩挲着。
他慌忙松开。指尖失去那柔滑的触感,心头一阵失落。
见梅衫衫戒备地将右手背在身后,他更是窘得无地自容。
他真的不是轻浮的人啊!!
咔哒两声,安全带解开,梅衫衫扬了扬下巴,冷声道,“把车门打开。”
卫修乖乖照办。
“你,慢慢下车。”
卫修小心翼翼先跨出一条腿,不放心地问,“你认识路吗?还是我送你……”
梅衫衫左手往下压了压,他立刻举手:“我这就下去!”
总算脱离了刀尖的威胁,他撑着车门正想说什么,却惊见她右手心托着一个泛着金属色的小玩意,对准了他。
!!!
不敢小觑这看似柔弱的女人,他连忙侧身闪避。
嗖的一声破空声微不可闻,紧接着车门砰地合上,门锁咔哒自动上锁,他只来得及隔着车窗一瞥她的侧脸,便被绝尘而去的车扬了一脸灰。
随即他感觉有点不对。
扭身一看,一枚钢钉泛着银光,插在他的左臀上——
“嗷!!”
……
“应该是一种叫‘牙签弩’的熊孩子玩具,”管家周伯接过染血的钢钉,愤然道,“竟把牙签换成了钢钉,何其歹毒!得让医生给您打一针破伤风。”
他比划,“听说牙签弩可以射入猪肉四五公分,这染血不到三公分,说明您的臀部比猪肉紧实……”
“喂!”卫修正把玩着项链上的翡翠吊坠出神,闻言瞪他。
周伯一本正经地欠了欠身,又问,“伤口疼吗?要我帮您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