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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脊梁,不可一世地出了门,一坐进车里,卫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把梅衫衫抱到自己腿上,脸埋在她胸前的绵软中,一言不发。
梅衫衫摸摸他的后脑,在他发顶轻吻,柔声道,“你要坚强。”
“去他的坚强,”卫修瓮声瓮气的,“我要抱抱。”
“好,给你抱抱。”
梅衫衫搂着他,手心摩挲着他的后背,用安抚的节奏。他舒服得小声哼哼。
猫一样。
过了会儿,他抬起脸来,“我跟黄玉颖,真的没有关系!”
梅衫衫:“……”
直接把他按了回去。
要抱抱就抱抱,话还挺多。
车辆平稳行驶,车外,警笛声由远而近,擦身而过,向着卫宅的方向驶去。
警笛声渐行渐远,车内重归温馨宁静。梅衫衫在想刚才的事情。
星韵会所人员流动很大,账目记录混乱,充斥着各种代号,很多地方语焉不详。卫修原本打着慢刀子割肉的主意,慢慢梳理,任他们惶惶然,或者像郑倚菱一样主动出手。
可是太慢了。
他可以视名声如粪土,但他不愿梅衫衫受他连累,尤其是有人会阴暗地说她,没了余家,为了傍上卫家,连人渣也愿意委身。
然而八年时间,足以掩盖掉许多线索。这时,梅衫衫忽然想到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要是做了亏心事呢?”
她只这么一提,卫修秒懂。
一起商议着怎么坑人,这种狼狈为奸……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美妙非常。
郑新河是个混人,良心本来就没有多少,不太容易唬住;而郑承望……
郑倚菱将他保护得很好,他狠劲不足,魄力也欠缺。眼下郑倚菱闭门不出,他难免惶惶然,又无法与她商量,正是个好时机。
郑承望喜欢用酒、大|麻和女人来排遣。安插一个女人,用大|麻助助兴,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他的心理狠狠一击。
心防溃散后,即便不用再安排,郑承望也被自己的恐惧折磨得凄凄惶惶。
这些天,循着他的行动,挖掘到了不少线索,都一一交给了警方。
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然而眼下,让梅衫衫思绪复杂的,另有其事。
刚才她几乎没有开口,却时刻在留意着各人。聚在一起的卫家人,细一打量,郑承望和卫永言长相十分相像,轮廓眉眼硬朗,十足的父子相。而卫修肖母,长相精致,甚至没有遗传到卫家人的鹰钩鼻,只隐隐能看出几分卫家人的特质。
人,尤其是男人,无可避免地会偏爱肖似自己的子辈,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她本就心思细腻,这段时间,又跟周伯讨教了不少研读表情的方法——打着万一以后卫修撒谎,分分钟识破他的旗号,把卫修恼得直磨牙。
而卫永言面对卫修时,神情不仅是厌恶,甚至有一种类似感到羞辱的表现。
这一点发现,令她心惊。
父亲视儿子为耻辱,可能是这儿子太不堪,可能他以与儿子的母亲结合为耻,也可能……
可是,总不能就因为卫修跟他长得不太像,就笃定……吧?
梅衫衫继而想到——卫永言态度转变的时间,正是卫修车祸住院的时候。
根据卫修的回忆,卫永言一开始,还表现得相当着紧。这被他认为是装模作样。
伤得那么严重,必然需要……
“阿修,”梅衫衫猝然开口,问,“你是什么血型?”
“A。”卫修不假思索。
“那你父母呢?”
“……”
卫修茫然。这个,还真没留意过。
他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梅衫衫张了张口,又止住。
她上回曾提过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郑倚菱动了什么手脚,蒙蔽了卫永言,被卫修否决。后来与郑倚菱的接触中,她自己也倾向于郑倚菱没有插手,且也有所怀疑。
然而卫永言如果笃信自己戴了绿帽,必然是验证过的。那么,会不会真的有可能,他真的不是……
可是提出这种怀疑,就等于是怀疑卫修的母亲。
早逝的母亲在孩子心中,应该是最美好的回忆,不容质疑,不容玷污。
“没什么啊,”梅衫衫笑笑,“就是突然想到,那些星座血型配对的分析。”
卫修嗤之以鼻,“那些都是胡扯,我们就是最般配的。”
他轻抚着她的青丝,冷不防问,“你今天老盯着郑承望,他长得很好看吗?”
梅衫衫:“……”
“长得也不能说多难看吧。”她故意道。
对上他危险地眯起的眼眸,她嫣然一笑,“但比我们玉树临风、俊美无俦、器宇轩昂、面如冠玉、貌赛潘安、气死卫玠……的阿修,差出几个银河系到M33星系的距离了。”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