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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了七八家,直到天儿黑的透透的才满身疲惫的回了蒋府,脸色比之出门时更加难看。
能与他交好的基本都是同样不涉党争的之人, 身在朝中便是有些消息来源,却也不多,顶多能知道些皮毛。
他这一天跑下来,竟是只问出一点点的门道,再多的便怎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要么就是真的不知, 要么就是讳莫如深不肯明说。
蒋云玉这边也不怎么样,心急火燎等了整整一天,暗卫却是一个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急得他下巴上生生长了一个大疖子。
蒋老太爷回来,两人一对, 仅仅只打探到这背后之人是皇亲国戚, 身份贵重, 别的却是再不知道什么了。
仅凭着皇亲国戚这四个字, 能知道些什么,这个消息基本等于没有用。
蒋云玉几乎快要崩溃, 阿水还一个人被关在京兆府里面,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能瞒的这般紧, 那人身份手段俱是不低。又不知其目的为何,若是要的是阿水的命......
想到这,蒋云玉再按耐不住,他得去京兆府看看,实在没办法再这样空等下去。
却被一旁的蒋老太爷拦住,他端着烟杆儿抽了口,垂着眼缓缓吐出一团白烟,白烟后的面色晦暗不明,“这么晚了,你去也无用,等明儿再去吧。”
蒋云玉颓丧坐下,这一天他滴水未进,嗓子又干又涩,“祖父,阿水得太后喜爱,时常入宫,也算是宫中的红人了。且岳父大人此刻正在边城退敌,正是要紧的时候,各处都盯着呢,到底是谁这般胆大妄为,竟在这个节骨眼儿对付阿水,他就不怕被太后或是皇上知道吗?”
这也是蒋老太爷想不通的地方,这个档口,各处都盯着边城那边儿呢,怎么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付镇国公的独女,他长脸下垂,嘴唇紧抿,垂着眼沉思了许久,开口道: “既然人家敢这样做,必然是已经将宫中的消息渠道封锁,不然若是叫皇上太后知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只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为何,到底是要针对谁,是镇国公还是仅仅就是针对阿水。”
是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莫说猜测对方的目的了,什么他们都猜不出来。
刚用完晚膳,两人哪有胃口吃东西,可吕氏就在一旁,这件事还没告诉吕氏,不然只是多一个着急的人罢了,为了不让吕氏疑心,只能是强打精神塞了一些,吃的是没滋没味,难以下咽。
好在吕氏好糊弄,随便找个借口也就信了。此刻两人在蒋云玉青竹院的芭蕉从旁已坐了许久,夏季的夜里蚊子多,蝉也多。蚊子嗡嗡声,蝉知了声,细风呼呼声,在这乌黑静谧的夜里,原该挺有趣味,此刻却扰的人心烦意燥。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远处佟嬷嬷举着一支蜡烛走了过来,步伐不快,瞧着似乎有些犹豫。
及至两人跟前停住脚步,给两人行了礼,抬起头时神色颇为纠结,在烛火的照印下忽明忽暗,她犹豫着开了口:“奴婢曾在太后跟前儿伺候,若想递消息给太后也是可以的。今儿奴婢便给想法儿给太后递了县主被关押的信儿。”
说到这,佟嬷嬷顿了顿,捏紧了手中的蜡烛,干着嗓子继续说道:“没能递进去,才到宫门那儿就被拦住了。”
往日佟嬷嬷若是要往宫中递信儿,首先要到宫门那儿找轮值的禁卫军,每轮当值的都会有她认识的人,将写着消息的纸条给那人就行,那人自然会将纸条交给宫里接应的小太监,再一层层递到太后跟前儿。
可今日,当值的禁卫军中,没有一个她熟悉的面孔,这在平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能操控守卫皇城的禁卫军,佟嬷嬷一想便觉不寒而栗,这阻断的怕不光光是她这头的消息渠道。
佟嬷嬷的话无非是给蒋老太爷和蒋云玉沉重的心雪上加霜,蒋云玉愣了许久,僵硬扭头,抖着嗓子喊了声:“祖父......”
蒋老太爷面沉如水,沉默不语,只一个劲儿的嘬着手中的烟杆儿,蒋府朝中无人,他又辞了官,根本什么都打探不到。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准备周全,来势汹汹,阻断了一切的路,他此刻脑子一片混乱,是真的一点儿思绪都没有,什么都想不到。
这一夜,青松院和青竹院过得都不安稳,知情的人谁都没睡好,蒋云玉更是一夜没合眼,就那么直直的瞪着床顶青灰色的帐子熬到了凌晨。
这个时候是上朝的时辰,京兆府尹不在京兆府,他这个时辰去应是比较好打点。
夜里的每时每刻他都是数着数熬过去的,每一刻都如被火烤般煎熬,此刻他是再也忍耐不得,急急洗漱穿戴了,便直奔京兆府而去。
这个时辰,路上行人不多,京兆府离蒋府不算太远,蒋云玉懒得坐马车,一路上连走带跑,没多久就到了京兆府的大门口。
京兆府大门紧闭,门口除了两座面目狰狞的石狮子,什么人也没有,蒋云玉上前拉起门上的铜环,大力的扣了扣门。
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