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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兀自喋喋不休:“鱼郎,我们都是为你好,总不会害了你。你是千尊万贵的侯府嫡公子……哎哟!”她忽然一声痛呼,捂住了脸颊。
朱弦藏于袖下的手松开,就听一阵哗啦之声,佩于腰间的香囊串珠流苏忽然散开,珠子掉落,瞬间滚得满地都是。
鸢儿本要去看李婆子怎么了,听到这边动静,愣了愣:“这是怎么了?”忙蹲下去捡。
朱弦垂下眼,掩住眸中讥讽的笑意,无辜地道:“线断了。”心里却越来越奇怪:明明是伯府,李婆子却说是侯府公子。敬伯府被贬爵位已经快三年了,秋韶院的消息竟会如此闭塞,连这也不知?这事,当真处处透着古怪。
李婆子也顾不得疼痛的脸颊了,帮着鸢儿去捡,一边埋怨鸢儿道:“鱼郎这个香囊旧了,我早说要换了,你偏偷懒。”
朱弦坐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忙乱,撇了撇嘴。
这个身体到底不是自己的,准头和力量都不行。她刚刚故意扯断流苏,打出一颗珠子,若是换了原本的自己出手,这李婆子的牙都得打断一颗了,现在却只是脸上不痛不痒地挨了一下。
不过这样也好,李婆子估计连自己是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自己若还继续呆在鱼郎的身体里,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刁奴;若离开了,也不会给小鱼郎惹麻烦。
随即她忽然愣住: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她潜意识中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朱弦陷入沉思,连李婆子和鸢儿收拾好屋子,帮她换好香囊后走出去都没有留意。
鱼郎兴奋又新奇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她从沉思中被惊醒,一时有些茫然。
鱼郎的声音却更兴奋了:“你一定练过武吧,能不能教我?”
朱弦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捉弄你的丫鬟婆子,你不生气?”
鱼郎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要不是你,这些好吃的东西我都吃不到。”
朱弦挑眉:“为什么,明明是为你准备的早膳,为什么你会吃不到?”
鱼郎没有吭声,许久,才低落地道:“是我太没用,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稚嫩的童声语气低落地说着话,分外可怜。朱弦有些不忍心,安慰他道:“你还小,被大人欺负了也怪不得你。以后她们再要抢你的东西你不要给她们就是。”
鱼郎委委屈屈地道:“可是我不给她们,她们就会一直说,一直说,我也抢不过她们。”
朱弦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向你娘告状。”
鱼郎的声音更委屈了,甚至带上了哭音:“可我根本见不到我娘。”
朱弦问他:“你想不想去见你的娘亲?”
鱼郎精神一振:“你有办法?”
“那当然。”朱弦肯定地道。她才不管周夫人有什么苦衷或是不得已,让这么小的孩子长时间见不到母亲,任凭两个刁奴摆布,这个母亲就是失职的。鱼郎还这么小,不能没有母亲的关照,不管如何,她都得设法让鱼郎见上周夫人一面。
做母亲的不来见儿子,那就让做儿子的主动去找母亲吧。
说起来,她心中微动:难道谢冕小时候也是被这么对待的,才会长歪成这样?
*
李婆子和鸢儿都不在,朱弦自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举目四顾。
廊下,李婆子正在和一个面目陌生,神情严肃的中年妇人窃窃私语,鸢儿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颇大的院子,迎门处立着一块一丈多高的玲珑太湖石,颇有江南园林的意趣。院中花木扶疏,几株芍药开得正好,高大的树木掩映着五间轩敞华丽的正房,两旁则是一溜儿两排厢房。
两个刚刚得了她赏的婆子在安静地打扫庭院,一个小丫鬟拿着把大剪刀在修剪花枝。正房门口,另有一个穿着青布团花窄袖袄的健妇垂手肃立。
朱弦抬脚就往正房走去。
李婆子一眼看到,吓了一跳,连忙追过来:“鱼郎,你去哪儿?”
朱弦看也不她一眼,微笑道:“我去向娘亲请安。”
刚刚和李婆子说话的妇人快步拦到她面前,恭敬地道:“夫人身子不适,不能见外人。”
朱弦看向她,微微皱眉。鱼郎在脑海中向她介绍道:“这是娘亲身边新来的管事嬷嬷曾妈妈,就是她一直拦着我见娘亲。”
这样啊。朱弦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问曽妈妈:“你也说了是不见外人,我是她的儿子,是外人吗?”
曽妈妈被问住了,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李婆子反应过来:“鱼郎自然不是外人,可夫人需要静养,你去了会影响她的身体,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免了你的请安。”
“为什么?”朱弦睁大眼睛,一副想不通的模样,“我就去看她一眼,怎么就会影响她的身体了?”她可不知有什么病是看都看不得的。
李婆子耐下性子哄她道:“鱼郎听话,妈妈不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