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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们焦急道:“大人!”
卫无镜的目光冷若冰霜地扫过他们:“无论她对我做什么, 你们都不得动手。”
护卫们噤若寒蝉, 纷纷后退、低头。
卫无镜的目光放回朱弦面上, 端坐如钟,神情平静:“你想刺便刺吧,这是我欠你的,我会下令封口, 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动的手。”
朱弦气得手都抖了,他这是有恃无恐, 仗着她不敢伤他吗?可她确实不能真的一刀刺下去。
她咬了咬牙,猛地收回手,刀出如风,刀背向着他顺势一扫。
“啪”一声, 卫无镜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向后倒去。身形还未稳,朱弦手一扬,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刀把顶端狠狠撞在他小腹某一处穴位。
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 一手护住小腹,狼狈地摔进花丛中,洁白的氅衣顿时被泥地沾污。
小厮大惊, 急忙扑过去扶他:“大人,你怎么样了?”又恶狠狠地瞪朱弦,“你好生放肆!”
“归墨!”卫无镜疼得直抽气,止住了小厮的话,宛如冰霜的面容上却绽出一丝笑意,看向朱弦,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只要你能出气,再打狠一点也不要紧。”
这人简直有毛病!被打还这么开心。朱弦根本不理他,转身就走。
卫无镜的声音适时在她身后响起:“我不介意追到寄春轩去,给大家看到。”
朱弦回头,笑得虚假:“卫大人,你的衣裳脏了,不需要去换一身吗?”
卫无镜望向身上沾染的泥浆花叶,微微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朱弦从前就发现他的臭毛病了,那时她救下他时,他满身血污,重伤几乎不治,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麻烦姑娘帮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后来的日子差点没把她逼疯,衣服丝帕必要白色,床上铺盖每日要洗换,桌椅务必要擦得纤尘不染,碗筷杯盏每日都要蒸煮……若不是他实在伤得重,又认了亲戚,她差点直接把他丢出去。
现如今,从来干净整洁,一丝不乱的卫大人衣服又皱又脏,乌黑的发上沾着细碎的枝叶,连俊美逼人的面上都印上了脏污,她却莫名觉得顺眼了许多。
大概是她连眸中都带出了笑意,卫无镜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面上现出无奈之色:“你还是这么顽皮。”口气亲昵而自然。
朱弦的脸色沉了下去,只当没听到,迈步就走。
卫无镜见她毫不留情,吐了口气,本来不想说的话脱口而出:“我手上有桩案子,和凉州卫有关。”御史台负责督查百官,到他们手上的案子,涉案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而朱弦的父亲正是任职凉州卫经历。
朱弦止住了脚步。
卫无镜将茶蛊又向她推近几分,缓缓道:“先坐下喝杯茶?”
朱弦垂眸看他。这个人……在世人面前的模样再如何正直无私,本质上还是非善类。她倒是不明白了,事到如今,他纠缠不清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思?
她心中恼怒之极,冷冷道:“我没有太多时间。”
卫无镜道:“不会耽搁你太久。”
她没有再说话,正要默默在石凳上坐下,耳边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喀嚓声,她脸色一变,皱眉厉声道:“谁在那里?”
卫无镜轻嗤道:“你莫要搞这些小花招了,没用的。”她惯会使这些小诡计,从前在回京的路上,每每将他搞得哭笑不得。
朱弦一瞬不瞬地看向林中某个方向,眼尾也有没扫他一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分花拂柳缓缓走出,眉如墨画,凤眼斜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道:“我只是路过,你们不需介意我。”赫然是谢冕。
卫无镜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明明让暗卫清了场,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望向某处,一个暗卫如影子般出现,惶恐地道:“属下该死,没有发现来人。”
朱弦和他的心情却正好相反,她从来没有觉得谢冕这么可爱过,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扑过去,挽住他的臂膀亲亲热热地喊道:“谢郎,你来了。”
谢冕心中正懊恼着: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找借口过来了,过来也就过来吧,居然听得走了神,碰了下花枝,被小丫头听出动静。乍一听到一声婉转多情,余韵悠长的“谢郎”,差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却见朱弦眼巴巴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喜悦和祈求看着他。
她离得他这么近,近得他能看清她吹弹得破的粉面上细腻的纹理,长长的不住颤抖的睫毛,以及眼中如星光被摇碎的璀璨光芒。她挽着他,欢喜而信赖。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因他的出现而欢欣鼓舞。
这个念头莫名令他心头一软,任她挂在自己臂膀上没有甩开。
卫无镜脸色难看,挥退暗卫,双拳紧握,目光落在两人交错的手臂上,几乎要戳出一个洞:“你偷听?”
谢冕懒洋洋地笑道:“我不过是在林子中随便转转,结果回头就见你在这里堵人,这不是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