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谓法严则汉人苦，然法不严，则窝者无忌，逃者愈多，驱使何人？养生何赖？

    满洲人独不苦乎！”

    是夜，乌云盖月，群星闪烁。

    姜妍是和玄微一起睡的，她不敢一个人睡，她一闭眼就会想起那个瘌痢头乞丐被砍头的惨状，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

    玄微：“你睡不着吗？”

    姜妍抱着玄微肉肉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叹气道：“我都要被砍头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玄微安慰道：“你放心，如果杭州待不下去，我就带你去找师傅，师傅一定不会让你被砍头的，我们一起跟着师傅修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姜妍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梦想：“我才不要做道士。”

    玄微不解：“为什么啊？”

    姜妍在被窝里数着手指：“当了道士，我就要学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道经，要清修，要茹素，还不能嫁人。”

    玄微很震惊：“你要嫁人？”

    姜妍：“如果我的意中人出现了，我就嫁。”

    玄微：“你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姜妍：“我的意中人啊，要貌若潘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文武双全，要尊重女性，但一生一世只对我一个人好，别的女人再漂亮都不能多看一眼，在他心目中我必须是最美的。

    要有生活情调，比如生日节日要送我礼物。

    要多才多艺，比如他弹琴我在桃花树下跳舞，或者我弹琴他在桃花树下舞剑……暂时就这么多，等我想起来再补充。”

    玄微目瞪口呆：“这么多要求啊？”

    姜妍叹了口气：“我就是做白日梦随便说说，这辈子是不可能嫁人的。”

    玄微：“怎么又不嫁了，万一你的意中人出现了呢？”

    姜妍：“不可能哒，第一条貌若潘安就能筛掉大清朝百分之两百的人口了，光脑袋拖着一根小辫子怎么可能貌若潘安呢。”

    玄微摸了摸自己细密柔顺的头发：“我就不是光脑袋小辫子啊，师傅师兄们都不是。”

    姜妍：“但你是道士啊。”

    玄微失望了一会儿，旋即又高兴起来：“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不嫁人了，还是来当道士吧，道经很好学的，我还可以带你偷偷吃肉。”

    姜妍嘟着嘴：“我才不要偷偷地吃肉，我要光明正大地吃肉。”

    玄微肉肉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妥协道：“好吧，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光明正大地吃肉。”

    姜妍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已经答应了道士一样。”

    陪着玄微说了许多没营养的废话，姜妍成功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才醒。

    姜妍起床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了顾玉蕊的院子里，等他二哥的消息。

    肥皂、香皂、花皂都是她花费了极大心血才复制出来的现代产品，也是她未来几年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她绝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九点多钟的时候，顾二哥终于来了，对顾玉蕊道：“消息打听到了，昨天中午，驿馆来了几个内务府的包衣，据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南下采买花皂，后来不知怎地和镶白旗的千总扎克里勾搭在了一起，这扎克里为人嚣张跋扈、爱财好色，加上他又是将军的亲侄子，几乎无人能管束……”

    杭州驻防城。

    被顾二哥提到的扎克里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褥子上，手里捏着一块花皂，“就这么一块小东西，在京里竟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个？”

    内务府包衣：“那还有假，而且还供不应求呢。”

    扎克里：“你的主意妥当么，皂厂可是有顾家的份子，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升斗小民？因为槐树村圈地一事，叔叔怪我行事孟浪杀人太多，给他添了麻烦，直到现在都不怎么待见我。”

    内务府包衣：“大人请放心，这一定是完全之策，到时候在京里建了皂厂，你我两家定然是财源滚滚来，大人也能调回京城，加官进爵。”

    那边的两人在做白日梦，这边顾二哥给顾玉蕊科普了一番扎克里的身世背景和斑斑劣迹道，劝道：“对付扎克里此人不能硬碰硬，我看还是送几百两银子，破财消灾吧。”

    顾玉蕊摇了摇头：“他怕是已经盯上了皂厂，几百两银子打发不了他。况且他们要的三千块花皂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了解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后，姜妍也没那么紧张了，她问顾玉蕊：“那我们要怎么做？”

    顾玉蕊：“只能静观其变了，谅他们也不敢到这来抓人。”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京里来的内务府包衣就按捺不住来了皂厂，还问皂厂的东家是谁。

    姜妍说东家就是自己时，内务府包衣也没有表现出不屑、轻视，而是和颜悦色地解释，昨天千总大人扎克里的命令不是他的本意，但太皇太后的三千块花皂是一定要保证的，否则扎克里发起脾气杀人他也没办法云云。

    姜妍真诚地表示，不是她不愿意为太皇太后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