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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惠地来了句,“瓜子性燥,今天吃了这些就别再吃了,哪天想吃我再给你剥。”
姜妍含着瓜子仁含糊不清道:“好啊好啊。”
隔壁桌的一个浪荡公子哥调侃道:“少爷我今天还没动这果盘,不怕性燥,程老板不妨也剥几颗瓜子,给爷馋馋嘴。”
其他人也起哄道:“既如此,程老板可不能厚此薄彼,我等也想馋馋嘴。”
姜妍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些人怎么那么讨厌。
秋官站起来朝众人告饶道,“我这只有一双手,如何剥那许多的瓜子,只有先讨好小东家,顾不上诸位了。”
浪荡公子哥儿又道:“你那小东家毛都没有长齐,如何消受你的浓情蜜意,还是先顾我等比较要紧。”
众人起哄:“极是极是。”
见戏台上已经演到了冯素贞高中状元,秋官借着去后台化妆换戏服,才摆脱了这些人。
姜妍在心里默念着“我不能发飙不能发飙不能发飙”,才忍住没当场骂人,这些人的嘴实在太脏了。
她知道古代戏子地位低,可没想到低得这么赤|裸|裸,这些人连伪君子都不屑装了。
鉴于玄微这个人形门禁的存在,姜妍极少晚归。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看《女驸马》的演出效果,她根本不会这个点来荟芳园,也就不知道秋官的日常工作环境就是这样的。
干脆以后就不让秋官登台算了,反正她也不差这几个钱,就是秋官可能不会愿意。
同坐一张太师椅的玄微覆在姜妍耳边问道:“他们为什么说你毛都没长齐啊?是因为你剃了头吗?可他们自己也剃了啊。”
“……”姜妍,“你说的很多,除了你,其他人毛都没长齐。”
玄微解了疑问,就低头剥瓜子了。
可他没吃过瓜子,更没有剥过瓜子,肥肥的手指头十分不灵活,一个用力,瓜子啪嗒一下打到了隔壁浪荡公子哥的脸上,正正好落到了他端着的茶杯里。
浪荡公子哥儿正要发火,玄微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妍心里暗道砸得好砸得妙,然而身为戏班的东家,她只能招呼杂役给浪荡公子哥儿换了一杯茶。
这就是生意人,和气生财笑脸迎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浪荡公子哥见犯事的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也没法找回场子,便和姜妍闲侃起来,“你就是秋官说的东家小小姜吧,听说卖花皂的那个天工阁的东家也是你?”
姜妍警惕道:“也不全是我的,还有顾家的份子,不知阁下是……”
浪荡公子哥:“我是钱家大房的长子,说起来顾老太爷的嫡幼女还曾是我的小婶婶呢,我儿时最喜这位小婶婶,可惜她与小叔有缘无分。”
杭州有洪黄钱顾四大家族,这人自称钱家大房的长子,必然是这四大家族之一的钱家。尼玛,又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姜妍只得跟他客套:“原来是钱家大少爷啊,幸会幸会。顾姨若是知道您如此惦念她,肯定极为高兴。”
浪荡公子哥儿来了兴致:“看来你和小婶婶挺熟啊,她如今过得可好?”
都特么离婚了,谁还是你小婶婶。
姜妍敷衍道:“顾姨过得很好啊。”
戏台上的锣鼓声渐渐停了下来,《女驸马》一众演员退场,主要演员还下台来感谢客人的捧场。
金官和银官同时竞演冯素贞,最后年纪小的银官胜出。
随着《女驸马》的火爆,银官在云喜班也算站稳了脚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高知名度。
是以,银官穿着一身冯素贞洞房花烛夜的凤冠霞帔,端着酒杯拎着酒壶,连敬三杯酒,感谢客人的捧他的场。
浪荡公子哥便停止了和姜妍的闲扯,言语调戏起银官来,逼他多喝几杯酒。
银官自然不敢得罪他,少不得小心应酬。
姜妍捂住了眼睛。
玄微问她干嘛。
姜妍说:“辣眼睛。”
这两个并不美型的男人,深深伤害了他的*之魂。
虽然手底下的员工正在被人欺负,但想到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是大老板也会被灌酒,喝得胃出血,姜妍也就没管。
好吧,她已经忘了秋官受辱时想要发飙的自己了。
戏台上凄婉的笙箫之音渐起,预告着秋官的《断桥》即将开场。
戏台下即刻恢复了安静,看客们都挺期待看到许久不登台的秋官,银官也借此脱身了。
先前上演《女驸马》的时候,台下那些已看过几遍的人就没在认真看戏,而是小声说着话,或是跟着那浪荡公子哥儿起哄。
《断桥》这些人看过的次数绝对比《女驸马》多几倍,可秋官一上台,他们都安静下来听戏了。
有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小声哼唱,有的直勾勾盯着台上的秋官。
《断桥》是《白娘子》里的一出折子戏,很短,没多久就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