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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韩氏那性子也是半点委屈都不肯受,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夏二对她不起,她便毫不犹豫和离,然后就嫁去了诚郡王府,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只不过这中间却多了一个身份尴尬的以宓。
爹不疼娘不爱,老夫人虽然疼她,但到底只是外祖母,很多事情也不能完全替她作主。
连氏心中发堵,怜惜道:“宓姐儿,再有什么事,也不该作践自己的身体……”
她想说,有什么事,你传信回京里,魏国公府自会为你作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来。
湖州府这般远,且夏老夫人是她的嫡亲祖母,就算夏家直接把以宓的婚事给定了,其实魏国公府明面上也不能怎么样的,更何况若是将来老夫人去了……
连氏忍不住滚下泪来,这孩子,但凡是个性子弱的,怕是骨头渣都被人啃了。
以宓看连氏难受,忙笑着劝道:“二舅母,以后再不会也不必了,后日就能回京,反正以后我是再不回这湖州府了。”
连氏拭了拭泪,点了点头。
她想就夏府这个样子,外甥女的确不该回来了。
连氏其实也曾起过心让儿子娶了以宓,只是大伯母韩老夫人一直想将以宓许给世子,她也看出世子对以宓有意,连氏是不喜牵扯太多是非之人,这才将那心思给熄了去。
可大嫂不喜以宓的出身,一心只想让世子娶高门甚至皇家女……这孩子,真真是惹人心疼。
以宓陪着连氏说了几句话,见韩二舅脸色仍是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道:“二舅,后日我们就要回京,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免得再横生枝节,夏家这边,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韩二舅见外甥女这样,就知道这孩子平日里有多隐忍,又吃了多少苦,心中更是不悦,还有些对自己堂兄魏国公韩誉的不满。
他不欲以宓担心,应了下来,但到底私下还是安排了人去调查这几年以宓在夏府之事,以及以宓那继母柳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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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宓回京一事并未出什么意外,三月二十七这日一早,以宓便随着韩二舅夫妇启程回京了。
三年前,以宓带了多少箱笼多少人来湖州府,这日她就又带了多少箱笼多少人回京,那架势可不像是回京暂住一小段日子陪陪韩老夫人,倒像是离开再不回来了。
可前一晚,以宓就已经命半夏拿了单子和夏大夫人的管事嬷嬷核对过自己院子中的家私摆设用品,她带走的那些,没有一丝一件是夏府的,全是以宓自己从京中带来或者购置的。
饶是夏府的人再看不惯,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南水路通畅,以宓一行便也走的水路,先经清水湖从湖州府转至江南运河,然后取道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路上不耽搁的话月余就能回到京中。
没有多少波折的离了夏府,顺利的简直让以宓不敢相信,而外祖母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重病,这让以宓心情很好,前两日坐船还略有些不适,到了第三日适应后,每日里以宓都会去船板上转转,看看两边岸上渐变的景致,偶尔还会画上几笔。
她这个样子,渐渐又恢复了些当年在魏国公府时的神采和俏皮,不再是夏府那个其实时时刻刻都有些绷着,内敛高傲中其实收起了真正自己的那个以宓。
连氏是个温柔心细的,以宓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一时之间更是心酸,便从不约束她,反是想着法子让以宓玩得更开心些,不致在船上太过发闷。
可惜以宓的好心情在第四日船经芜州府时遭到了某一定程度的破坏。
因为在芜州府,有人表达了想搭船同行的意愿,而韩二舅竟然同意了。
那个人便是江南左布政使沈大人的幼子沈铎。
韩二舅并非不知道以宓有些不乐意,只是往前一带的水路不太平,而沈铎带的一批护卫,都是沈布政使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且沈铎的身份是江南的土霸王地头蛇,水匪还犯不着为了蝇头小利去挑衅江南布政使。
且韩二舅在从京城来湖州府的途中还曾受过沈铎的一些帮助,也同行过一段时间,对他观感很好,此时沈铎请求一起同行入京,自然不好拒绝。
而以宓的不乐意,韩二舅因已听以宓说了夏家想将以宓嫁给沈铎,好给夏大老爷铺路之事,只当以宓是因此迁怒沈铎,而并非是对沈铎本人有什么意见。
当然了,既然有此纠葛,韩二舅和连氏也都留了心,避免沈铎真对以宓有什么不轨之心。
不过过了几日,韩二舅和连氏就放下了心来,因为这些日子,沈铎平日里都只是略陪韩二舅说话,其余时间都是读书习武,根本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当然看他对他们的客气殷勤,韩二舅夫妇也隐约看出沈铎该是对外甥女有意的,只不过,这在他们看来,可算不得什么错处。
以宓也甚少接触到沈铎,他们还是在快到京城的两日前,沈铎已经辞了韩二舅,准备翌日一早就在码头下船改行陆路时才有了一次单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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