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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顾眉生吃过饭就回鸿酥阁午睡了。
顾鸿华可没有那样的闲情,他心烦意乱地站在红酥阁的庭院里,绕着那棵合欢树,不停地踱着步。
眉生怎么就怀孕了呢?
不是每天都有给她吃避孕药吗?
怎么这样还能让她怀上了栾家人的种呢?!
☆、圣诞节,喜怒交加
下午四点半。
荣城12月的寒风,很像诗人笔下最苍凉的词句:落日楼头,断鸿声里。西风呼啸,季鹰残飞。可惜流年,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
顾鸿华独自沉默坐在合欢树下,脑中莫名就想起了这一首记忆得残断不全的辛弃疾。
这世上有些事最容易令人心生焦虑,比如美人迟暮,比如光阴荏苒从不待人,再比如英雄沦落。
顾鸿华踱步走进红酥阁。屋子里温度适宜,他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就看到眉生藏在轻暖的羽绒被下,睡得很香甜。
眼中莫名泛起一丝柔光,顾鸿华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看到了那个甜美可爱的小小眉生。
小时候的眉生是个人见人爱的安琪儿。顾鸿华非常疼爱她,哪怕那时工作再忙,他每天一回到家抱起小眉生就再也不舍得将女儿放下。
粉嫩可爱的是女儿,心思柔软的是父亲。
顾鸿华心中一直是很爱很爱这个女儿的。
他想起眉生六七岁时第一次草莓过敏入院。鼻子内的黏膜被草莓粉末堵住了,眉生连呼吸都显得很困难。
急送医院的路上,顾鸿华抱着哭闹不停的女儿,用自己的嘴替她吸走鼻子里的颗粒和粉末。
他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目光慈祥地凝视着眉生沉睡的脸庞。
顾眉生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父亲,有短暂的意外,“爸爸。”
顾鸿华淡淡笑着,伸手轻抚着女儿的脸:“我的小眉生终于长大了。马上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怀孕那么辛苦,你平时连打针都怕,十月怀胎,你要怎么熬?”顾鸿华话音似叹气,“爸爸舍不得。”
他捧在手心里娇养了快22年的宝贝女儿,如今却要为栾亦然承受怀胎十月的生子之痛。
顾眉生能感受到父亲复杂又憋闷的心情,所以她一直安静地听着,不曾开口说过什么。
顾鸿华这时已经拿来了她的外套,“起来吧,我约了医生,一会儿会来替你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顾眉生奇怪:“上午不是已经查过了?怎么还要查吗?”
“嗯。”顾鸿华不看她的眼睛,说:“总要好好替你调理身体,这样以后才不会太辛苦。”
顾鸿华笑了笑:“以前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这些事也都是我来做。现在轮到我的女儿了。日子真是过得太快。”
晚上,栾亦然来秋波弄陪顾眉生一起吃晚饭。晚饭后,顾鸿华双手背于身后走到厨房,见张小曼正专注煎着给眉生喝的养身中药。
他站在妻子身后,倚着墙,望着天边稍显黯然的月色。鼻翼间有一阵浓郁的中药味缓缓弥漫。他叹了口气,道:“良药,苦心。”
红酥阁里,栾亦然与眉生商量:“我听人说,怀孕的前三个月最要紧,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公司了。”
实在不是顾眉生有心想挑事。
但她对栾亦然说:“不去公司,我每天做什么?除了投资,银行,金融,诗词歌赋我一概不会。父母家人,个个都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我若总没事找他们消遣时间也会被嫌烦吧?”
“唐朦过几日又要出发去西藏了,要不然,我也随她一起去?”
栾亦然脸色微沉:“胡闹。”
顾眉生不说话了。
栾亦然随即放柔了声音:“年末事儿多,股票证券,还有各种账簿,你会吃不消。”
顾眉生凝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那一次误食草莓入院,还有这次因为怀孕而胃疼呕吐,你什么时候见我感冒发烧过?”
“我才22岁,很年轻,又一向健康。几年前我在剑桥念书,四周有好几个怀了孕还每天去学校上课的女同学。”
“栾亦然,每个女人到了适婚的年纪都会怀孕,不见得我就要比别人矜贵,是不是?”
栾先生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一心想着万一呢,如果呢。
总之他就是不放心。
他说:“那这样,我让他们每天把重要的工作发邮件给你决定。你呢,也顺便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我们俩的婚礼,是不是?”
顾眉生起身去倒水喝。
好吧,两个人意见不统一,不如暂时不要讨论这个问题。
两人无声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张小曼就端着中药走了进来:“我煎了很久的,要趁热喝。”
栾亦然原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眼站在壁炉旁安静喝着水的顾眉生,轻叹了口气,从张小曼手里接过药,说:“过来,喝药。”
语气不失霸道,却又有几分无奈退让。
顾眉生微微一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中药,很是豪爽的一口喝下。张小曼连忙递给她一颗糖,让眉生含在水里去除药味。
晚上,栾亦然陪着顾眉生一起住在了红酥阁。同床而眠,栾亦然却觉得仿佛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对顾眉生的爱里,一下子又分捋出了一个小小的,尚未成型的枝桠。他开始懂得为她想得更多。
担心她会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