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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居高临下看住兰不远均匀起伏的后背。
斟酌片刻,轻轻拿起兰不远放在身侧的右手,一缕轻柔和缓的内力探进她的脉搏。
空空如也。
“怎么会没有经脉!”沈映泉面露震撼,“天底下竟然当真有如此废材的资质!”
喘了几下,他瘫坐在床沿,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没有爆体而亡,没有经脉的话,进入躯体的灵力无根可依,即刻就散掉了吧……竟有如此奇事!”
沈映泉两颊微微耸动,脑子里纷乱地闪动着念头。
一时觉得祸害遗千年,像兰不远这样的人,恐怕是老天也不愿收的。一时觉得幸而她没死,躲在女人身后,终究是耻辱,日后恐生心魔。一时又后悔没能当机立断杀掉她,留下无尽后患,总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思来想去,愁肠百结。
便在这时,一阵酥麻的恐惧袭上心头,沈映泉抬起颤抖的视线,发现兰不远果然醒了,直勾勾地盯住他的手。
“大师兄,你趁我睡着,除了牵我的手,还做了什么?”兰不远掩了掩胸前的衣裳。
沈映泉两眼发黑。
“我只是看一看,那黑色灵气对你身体有无影响。”
兰不远挑着眉,笑得意味深长:“那有没有呢?”
“暂时没有。”
“那就好。”她快速转走了头,“大师兄下一次想要抚ˉ摸我之前,记得先征得我同意哦。”
“谁他妈抚……”向来云淡风清的沈映泉气得胸膛乱鼓,恨恨吞下一口闷气,憋得胸前剑伤隐隐有崩裂之势。
兰不远把脸埋在了被褥里,继续装睡。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回顾完这一夜的出生入死,再想想方才沈映泉那句“难怪没有爆体而亡,原来是没有经脉的废材资质”,兰不远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自从吸纳了那黑色光球,兰不远便开始犯困。之前在自己屋中吸纳灵气之后,感觉精神充沛朝气无限,而这一次吸纳了黑色光球,却是神思倦怠暮气沉沉。鉴于这两次吸纳灵气后精神状态的迥异,兰不远大胆地推测,这便是情绪给人带来的影响。
心情愉悦,人就来精神,不渴睡。反之,则浑浑噩噩,便是醒着,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就好比,若是寅时要被拎起来念书,自然是万般不愿呵欠连天,与被褥缱绻缠绵。但同样在寅时,若是约了三五知交,要去寻一些久违的乐子,那自然神采奕奕,说不得早已醒了多时,等得心焦了。
这一次,过程虽然凶险无比,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二人都受了重伤,自己却平平安安得了那么多灵气,兰不远原是窃喜的。便是那灵气之中挟裹的负面情绪稍微影响了她的状态,令她精神不佳很想睡觉,她也愉快地忍了。可若是如沈映泉所说,其实灵气半点没捞着,那可不要太糟心!好比雁过拔毛,雁没逮着、毛没捞着,却淋了一头鸟粪,这个……有点不能忍。
兰不远默默叹了口气。
吃了这么个闷亏,总得寻个地方找补回来才是。
她悄悄用手抚了下前胸,那里藏着地下洞窟中捡来的四个小纸人。
喜气的大头娃娃,每一个身上都带着焦黑的致命伤。
四个纸人、四方神兽。黑色光球上方那几蓬仿佛被击散的浓郁灵气……
沈映泉和夏侯亭认为地下的不是八相聚运阵,一是因为那黑色的怨气显然不是龙气,二便是阵中没有守护光球的四方神兽。
但这本不该出现在阵中的纸人,却让人不得不多心。
红、黄、蓝、绿,四个纸人色泽艳丽,显然不是尘封于地下多年之物。
唯一有可能,也是最不可思议的解释便是——有人在他们之前,进入过地下的阵法,击杀了四方神兽,留下了纸娃娃,却没有动那黑色光球。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似乎轮不到兰不远来操心了。
她开始思考另一件头疼的事情。
便是来自沈映泉的神秘恶意。
宝册那事,其实并不算完。沈映泉若只是想要她的小命,带到后山,三十三种死法任卿挑选,还不比偷出宝册来塞到她身上弄得鸡飞狗跳最终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来得轻松愉快?
对付这么个人人喊打的外门弟子,着实没必要搞那么多事,还弄得他自己一身骚。
他的目的?
眼下虽然利用黄舒的身份制住了他,但问题并没有解决。不找到他的如此行事的真正原因,危机便解除不了。
沈映泉若只是想让她因偷窃宝册而获罪,在天枢阁外面,他大可以当众揭穿兰不远身上藏有宝册的“事实”,或者直接擒了她,扔到掌门面前,兰不远自然辩无可辩。
而他做的,却是再拉一个张令下水,骗兰不远往山门处走了一回,反倒叫她寻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