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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叹一声,心道:“木已成舟,自己定是逃不过责罚,相好一场,又何必将她也拉下水呢?”
下定了决心,胸中顿时生起一股豪情,尹金华梗着脖颈道:“是我糊涂了。师妹的确是劝了我一路,是我自己鬼迷了心窍用阴墨刺蛰沈映泉,但我在上山之前是当真把它喂饱了的,这只是无妄之灾。夏侯将军,此事是我一个人做下的,和许师妹无关,请不要牵连无辜。”
夏侯亭点点头,冲着许云柔扬了扬下巴:“你,让开。”
许云柔躬了下身子,退到一旁。
夏侯亭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挽一朵剑花,撇着嘴,刷地出剑,割断了尹金华的裤带。
一长一短两条裤头落到了地上。
尹金华瞠目结舌,下意识想要捂裆,发现双手被缚在身后,急得嗷嗷直叫。
“不是,夏侯亭你!你干嘛脱我裤子!”尹金华的黄脸拉成了苦瓜,弯起两个膝盖想要遮一遮羞,然而众人早已看了个分明。
透过敞开的外袍,众人清楚地看见尹金华身下不可言说之处系着两个半大不小的铃铛,春风拂过,“叮铃”有声。
夏侯亭绷着脸,用剑尖挑断红绳,将铃铛挑到地上。
“咦唏——”
夏侯亭正待张口说话,突然听到女子重重的抽气声,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兰不远声嘶力竭的怪叫:“夏侯将军!这便是你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天哪啊啊啊!”
夏侯亭两眼发黑。
兰不远嘴巴撇成一道下弯的弧,一根细长的手爪遥遥指点着地上的铃铛,鬼吼鬼叫:“这种事,这种事你告诉我干什么?”
青陵派众人也是变了脸色。
一个时辰之前,夏侯亭的确是远远地对着兰不远喊过“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这……他为什么要把这种事说出来啊!”
“谁知道呀!可是,这解铃的不就是他自己吗?难道这铃铛是他系上去的?天啊我的眼睛!”
“不可能!夏侯将军绝对是被兰不远坑了!你们莫要忘记,只要和兰不远沾边,再稀奇的倒霉事都能撞上……”
“有道理!还是离她更远点吧!”
夏侯亭两眼黑了半晌,听着众人话风渐渐正了起来,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欣慰。
兰不远这分明是打击报复啊!这是报复自己那日在后山对她屡动杀机吧?!
真是……小人!小人!
幸好没说出这是国师的原话……
夏侯亭脸一垮——那国师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国师算到今日的情形?所以才让自己留下灵器?!
这一定不是真的!无论如何,国师的锅……认了!
夏侯亭抽搐着脸皮,重新祭出玉兰花瓣,再将那两只铃铛击了个粉碎。
原是该留下罪证的,但有沈映泉前车之鉴,夏侯亭实在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好在人证足够,尹金华也招认了,将他拿回京按罪论处便可以结案。
夏侯亭知道黄舒隐藏了身份进入青陵派是国师的意思,便不再看他,只作不认识,招手唤来一个管事,让他去请掌门张有涯出来。
不多时,管事回报说张有涯练功出了岔子,不便出关,青陵派诸人任夏侯亭调遣。夏侯亭身负护送宝册的重任,略一思忖,点了十二名修为最高的内门弟子,押送尹金华和许云柔回卞京,交由皇帝发落,自己则匆匆赶往乌江。
聚集的人群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时而瞟一瞟形貌可怖的沈映泉。
“你们怎么都不去扶大师兄一把?”
一阵可怕的沉默。
“大师兄他、他是不是隐瞒身份做了骗婚的事?他真是外室子?”一个弱弱的声音。
“应该是了,方才他并没有反驳。”
“哦……”许多人叹气。
“怎么可以这样呢?从前真是看走眼了。”
“这个女子也是可怜……”
“大师兄不是更可怜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有错在先,哪里会发生这种事?”
“说得也对,不要管了!快走吧。”
眼见很快要落雨,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很快,前院只余三个人影。
沈映泉一身白衣已被冷汗打湿,他单膝点地,死死咬住牙关。
兰不远神色有些复杂,不远不近地站着。黄舒怯怯地躲在她的身后,时不时探头望一望沈映泉。
终于,沈映泉呼出一口浊气,歪坐在地上。
“兰师妹,”他说道,“你留下来,是想要看看我究竟能狼狈到何等地步么?”
他说话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