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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盛怒之下的显隆帝未必再有耐心等云烈回来辩驳。
可向北狄飞鸽传书已有数月,北狄那头却迟迟没有动静;云烈一家倒是安然抵京,悠哉哉回到昭王府……
所有的消息都在将云焕一点点推向疯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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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非但没有传来临川与北狄开战的消息,云烈还带着罗翠微大摇大摆回京了!”
怒不可遏的云焕已将书房内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大半。
“他的车马七月十八自临川启程,本王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命你们派人在临川与泾河府官道界碑处设伏截杀,为何他们一家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京城?!”
云焕的神色愈狂乱,眸中渐起猩红雾气。
泾河府距京城仅一百余里,又地处西北、东北诸州府进京官道的必经之路,云焕口中的官道界碑处正好是一段偏僻山路,实乃暗中伏击的绝佳地点。
云烈与罗翠微此番回京,随身不过四名护卫、两名侍女,若是提前设伏,怎么想都是很容易得手的。
按云焕的预估,只要一击得手,无论云烈与罗翠微是死是伤,只需将“北狄人设伏击杀昭王夫妇”的消息传到临川,熊孝义那一干莽夫定然会按捺不住向北狄寻仇。
只要临川军一动手,他就有法子将主动出兵的帽子扣死在云烈头上。
然而云焕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云烈非但未在泾河府遇阻,反倒一路畅通,大摇大摆地进京了!
书房内的几名属下暗中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回殿下,属下方才正是要来禀报此事。是黑甲内卫副统领赵缇,早早带人守在泾河府界碑处,咱们的人没有机会下手……”
“赵缇只听命于父皇,她为何会护着云烈?!”这个消息让云焕几乎目眦尽裂。
“不对,京城与临川之间已有大半年不能畅通消息了,父皇是怎么得知云烈出了临川的?!”
大半年来,安王府的人在官道上以各种借口设卡检查、扣押来往临川与京城的各种信件与人员,几乎将这条道上的消息堵死了。
此刻的云焕已几近疯狂,他的下属们答起话来也愈如履薄冰,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毕竟,昭王殿下身为已就藩的王爵,无诏私自离开藩地,这样大的动静瞒不过陛下耳目……陛下命赵缇将军前往……有整队黑甲内卫‘押送’昭王一行回京面圣请罪,咱们的人实在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其实,他们也不能确定,“昭王夫妇擅自离开藩地回京”的消息,究竟是陛下的心腹耳目探明后回禀陛下的,还是昭王自己想法子让陛下知道的。
若是后者,那赵缇带着整队黑甲内卫对昭王夫妇的举动,究竟是“押送”还是“护送”,一时还真不好说。
可这时谁也不想再刺激云焕,一众下属虽皆有此揣测,却没有一个敢说出口的。
云焕气得一脚踹翻了多宝架,“蠢货!废物!”
他也不知自己是在骂谁。
多年来针对云烈的所有动作都如泥牛入海,半点水花都没激起,屡屡的挫败已使云焕彻底击溃。
在已开府的五位王爵中,所有人都以为昭王云烈是最弱的那颗柿子,所以云焕才一直盯着云烈,就打算先踩着他的尸骨再往上一步。
可这些年下来,云烈简直水泼不进、火烧不透,到此时此刻他再想到云烈,便如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若是输给云炽、云汐甚至云沛,他都不会这么绝望疯狂。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从小到大最不起眼的云烈。
那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甚至连他自己的生母都觉他处处不如人的云烈。
那个背后无人护持,却凭自己单枪匹马,从一无所有到什么都有的云烈!
“他凭什么?!”云焕眼中血红,额角青筋暴起,再无平日那翩翩佳郎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自己正一脚踩在悬崖边的危机感。
“请殿下息怒,”心惊胆战的下属们连忙宽慰道,“咱们手上还有个黄静茹啊!若能借黄静茹之手拉下昭王妃,那对昭王殿下来说必定也是不小的打击。”
如今安王府对云烈已算得上是黔驴技穷,勉强还能算作最后一步棋的,也就是那个黄静茹了。
其实这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的下下之策,安王府众人并未当真对此抱多大希望。
就连云焕自己都不觉得这招会有什么胜算。
可输疯了的赌徒是不会放弃翻本的,哪怕是明知手里只剩一枚没多大用处的铜角,也总想押到台面上去搏一把。
毫无理智,不过是疯狂之下的垂死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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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的朝堂议事时,有言官当场弹劾“昭王夫妇未奉诏却擅自回京,有谋逆之嫌”。
显隆帝面色平静地命人传召昭王夫妇上殿,依照规程当场应答质询。
谁也没料到,云烈竟会亲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