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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笑道:“你们家四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我也只是锦上添花。”又道:“只管放心,必定打扮得跟天仙下凡一般。”掠开初盈的刘海时,手上动作丝毫不曾停顿,目光也没有多停留片刻,仿佛那道疤痕根本就不存在。
初盈渐渐放松下来,仰了面任她在脸上摆弄。
先是绞脸,用绷紧了的红线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根汗毛也不剩下。接着却不急着上妆,而是上了一层匀匀的、薄薄的琼膏,等会儿一点点吸收进去,好让肌肤更加润泽,这样涂脂抹粉才更服帖好看。
简妈妈还让人煮了两个鸡蛋,剥了壳、试了温度,小心的在初盈眼圈周围滚来滚去,试图让黑眼圈淡化下去。
初盈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直到挽头时扯着了头皮,方才吃痛轻轻“咝”了一声。
高夫人笑道:“四姑娘且忍一忍,梳得越紧凤冠才戴得越稳。”
新娘子的喜妆头式样并不花哨,讲究的是干净、利落、稳当,不然等下沉甸甸的凤冠戴上,歪了斜了可就不好看了。
简妈妈亦道:“没事,只管梳稳妥才好。”
眼下是冬月里头,屋子里放了好几个大火盆,初盈本来就没有睡好,身体又弱,被人折腾了大半天无事可做,不免有点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打着盹儿,等到再次睁眼看向菱花铜镜时,妆容已经画好。
镜子里的人白得似乎要发光,柳眉入鬓、杏眼桃腮,最让人瞩目的是,那一点红艳艳的樱桃小嘴,为了突出一个“小”字,只在嘴唇中间重重的点了红色,四周均被雪霜粉所掩盖,对比甚是强烈。
初盈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雪白的瓷娃娃,头上一根发丝儿都不乱,有些不适应道:“妈妈,我都不认得自己了。”
简妈妈笑嗔道:“说的是什么胡话?不知道多好看呢。”
这……,真的好看吗?
初盈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谢长瑜,但愿他会喜欢吧。
傅、谢两家交好多年,平日里的来往就不少,遇到婚丧嫁娶更是必有走动,算得上是通家之好。自己的婚事,就是祖父和谢老太爷定下来的,算是沾了光,不然婚事若是由继母做主,只怕就要落得和胞姐一样,无奈远嫁外省。
小的时候,初盈是见过自己的未婚夫的。
那时候,谢长瑜只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后来大了便没见过了,不知道现今长成什么模样?他的哥哥谢长珩有着“京城第一公子”的盛誉,想必他也该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吧。
只是不知性情又是如何?可好相处?
希望……,他会是自己的良人。
初盈心里有一点紧张,又有一点小小的羞怯、欢喜。
凝珠和浮晶捧了大红色的喜服过来,上面绣了鸾凤图案,一身羽毛皆用金线累丝蹙绣而成,金光灿灿、宝华流转,那鸾凤好似要从衣服中飞出去一般。
简妈妈爱不释手的轻抚着,对高夫人道:“这是我们家太太早些年预备的。”她口里的太太是初盈的亲娘,“看这料子、针线,那都是费了一番心思和功夫的。”
高夫人亦是赞不绝口,末了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知道,初盈不到三岁亲娘就离世了。
为三岁的女儿准备嫁衣,若非对女儿疼爱到了极点,又怎会如此未雨绸缪?自己尚在病中,却要操心十几年后的事情。
初盈想起早早过世的亲娘,不由神色一黯。
如果母亲在世,大哥多半会留在京城任职,大姐更是不会远嫁外省,自己的日子也会过得恣意许多,而不是现今这般如履薄冰。
罢了……,自己马上要出嫁了。
简妈妈已然发现自己失了言,不该无故提起旧事,因此找了话题岔开,亲自服侍初盈穿好了喜服。因为凤冠甚是沉重,一直掐着时辰,等到临近吉时这才稳稳戴上,又让高夫人给盖了喜帕。
初盈入眼皆是红色,剩下的事情便是静静坐着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
初盈觉得等得有些久了,这一身装扮本来就沉重,加上身子弱、没睡好,更是觉得浑身疲乏酸软,奇怪的是,怎么外面还没有听见锣鼓声?吉时应该早到了吧。
可是按规矩,新娘子搭上了喜帕就不能再说话,更不能四处走动,最最忌讳的是把喜帕掀开起来。初盈起先还在安慰自己,可能是时间估量错了,不过渐渐地……,没办法再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吉时一定过了!
怎么回事?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谢家的人怎么会误了吉时,这不仅让人等得心里焦急,更是显得有点晦气。
吉时、吉时,之所以要择吉时,自然是赶在那个时辰出阁才吉利。
初盈便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对谢家和未婚夫有点微词,可是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继续忍耐等着,越等心里越发生出埋怨。
可是到后来,不满却渐渐变作了惊疑。
虽然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是初盈能够感觉的出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谢家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一时迟了一点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