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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子不小!若不是为着妻子的脸面着想,怕连累了她的名声,早就叫人一顿板子打了,再撵出去方才干净。
谢长珩略有疑惑,既然母亲都开了口,这件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妻子还想把人留下来不成?倒是看不透了。
初盈见他一副“你做决定”的态度,越发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在丈夫心里,雨桐有错但错不至死,十年的主仆情分,不是说抹灭就能抹灭的。
既如此,自己还是表现的贤良大度一些吧。
“我想过了。”初盈淡声道:“送桐姨娘去庄子上,往后的半辈子就全都耽搁了。”低头轻轻拨着茶水,“好歹她服侍了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一时有错,该宽恕的便给她几分恩典。”顿了顿,“所以……,想把卖|身契赏给她。”
“赏她*****契?”谢长珩有点跟不上妻子的思路,继续听她往下说。
初盈又道:“听说她家里还有哥嫂,只是十来年都不大见面,未必亲近,只怕回去也不能知暖知热。”看了看丈夫,“我想替她找个殷实点的人家。”犹豫了下,半晌艰难启齿,“你觉得……,如何?”
毕竟是丈夫收用过的女人,难保他心里没个想法。
谢长珩凝目打量了妻子许久,心下渐渐有所了悟,“雨桐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便是从前比别人服侍的好些,犯了错,该罚一样得罚。”不由哑然一笑,他道:“我又不可能有什么偏袒,何至于费这么多的心思?还……”
何至于?初盈心头憋气,站起来睨了他一眼,“我吃饱了撑的,行了吧!”
谢长珩看着妻子拂袖出门,回想那浅嗔薄怒的样子,心内微微一动,原来自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方才倒是想迷了,不由勾了勾嘴角。
厅堂里,秋绫打量着面含愠意的主母,不由暗暗揣测。
难道是为了雨桐的事,跟公子爷起了争执不成?雨桐那个狐媚子,看起来老实,却一向最会哄得公子爷信任。
谢长珩走了出来,坐下道:“开饭罢。”
初盈闷着头一勺一勺的喝汤,半碗汤下去,暖和不少,正在犹豫夹那个菜,便有一筷子鱼肚子放进碗里,肉色鲜嫩肥美。
谢长珩微笑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初盈怔了怔,“嗯”了一声,慢吞吞的放进嘴里。
秋绫在一边看得迷惑,仿佛不像是吵了架的样子啊?心里头万分焦急,也不知道雨桐的事奶奶说了没有,公子爷又是个什么态度。
千万不能把那祸害精留下来,早早送走才清净啊。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大喊,一个字也不敢开口,左顾右盼看主母的脸色,看公子爷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连自己的份内事都忘了。
凝珠端了漱口的茶过来,皱眉道:“让一让。”
秋绫这才回神,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端了吐水的彩绘瓷盂过来,上前服侍谢长珩漱了口,然后目送他和主母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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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消食茶,谢长珩自己解了袍子,走到床边,看着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小妻子,上去戳了她一下,“我听说,生气的女人容易老得快。”
初盈一下子炸了毛,回头瞪他,“谁生气了?”
谢长珩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偏偏还这样问自己,忍俊不禁笑道:“大概……,是我吧。”缠了一丝头发在指间,看着她笑道:“笨丫头。”
初盈觉得心里委屈,恼道:“对,我笨!”用力一扯被子,“明儿我就更笨一点,直接叫人牙子过来,把人卖了,才懒得跟你啰嗦呢。”
旁边那人只是看着她笑,“笨我也不嫌弃。”
初盈睁大眼睛,只觉胸闷不已,这人明显是在故意激自己玩儿,索性背转身去,闭上眼睛装睡,偏不让他得逞。
哪知道被子却、被人“呼哧”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钻了进来,紧紧搂住自己,贴在耳边轻声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暖暖的气息不断流动,“按着府里打发丫头的旧例,给个几十两银子便是恩典,别的就不用管了。”
初盈僵硬的身体软了点,没想到他会这般为自己着想,不过也是,万一自己找的人家,将来雨桐过得不合适了,反倒像是有心算计她。
如果是她哥嫂安排的,好与不好都赖不着自己。
慢慢转过身,确认道:“这可都是你安排的。”
“是我安排的。”谢长珩心情甚好,伸手捏了捏那粉色的脸颊,“不生气了?怎么在外头跟个大人似的,回家就变成小丫头了。”
“我笨。”
“笨就笨吧。”
初盈不满,“你更笨!”
“嗯。”谢长珩支起身子凝视她,“是我笨,原应该早一点做决定的。”
雨桐利用霜儿影射妻子,如果不是妻子性子刚烈,换做柔顺一些的脾气,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雨桐的那些小心思便算成了。
自己的心里,少不得对妻子落下一丝怀疑的影子。
虽说事情后来水落石出,妻子并没有遭受任何损失,但是这种藏得深的祸害留不得,不然只会让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