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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拦他:“除了主笔,旁人亦有可能知道。你不若再去拜访一下孙大人。”孙阙任主司之职已有二十余年。
木木见司徒走了,觉得有些可惜:“今日我准备了很多呢。”
“无妨,我正好很饿。”
木木正替他盛饭,闻言觉得好笑:“那你要多吃一点。”
两人又嬉闹了几句。
“司徒将军说的主笔是什么呀?”木木突然眨了眨眼睛,问他。
宇文凉便将细节解释给她听。
木木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你要派人去陈家吗?”
“我会让人将画像带过去,以核实男子的身份。”
木木有些迟疑:“如果没人能认出他呢?”
宇文凉笑道:“虽说事情过了许久,但总归有人健在。”毕竟是从前的少东主,见过他的人应该不少。
木木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他的容貌变化太大了呢?”
“你为何这样说?”
木木咬了一口豆腐:“你不觉得他的脸有些奇怪吗?不像是天生那样的。”
宇文凉仔细回忆:“说得在理。”顿了顿,“不过还是要着人去一趟。”
木木点头,想到什么,眼神一亮:“我们要去车前吗?”
“去车前?”
“他在车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难道不去吗?”
宇文凉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自然会有人去的。”
木木失望地哦了哦。
宇文凉静静看了她半晌:“我以为,你不想再回去了。”
木木喝了一小口汤,慢慢道:“车前和利安是不一样的。”抬头见他还在望着她,便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你要尝尝吗?”
宇文凉将她的小勺子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碗里,也不用勺,直接端着碗就喝。几口咕咚下肚,一干而尽。
木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六月,花期早过,杏子结满枝头。
春娘虽不许人摘花,却从未阻人取果。可奇怪的是,摘花人偶有,取果者鲜少。
门口的小厮见着熟客,笑着迎了上去:“宋公子。”
宋衡微微颔首:“春娘可在?”
小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在是在,不过正与客人闲聊,您怕是得等上一会儿。”
宋衡不动声色:“杏春馆这几日生意很好?”连她都要出来见客。
小厮打着马虎:“生意一直都这样,说不上好坏。您先随小的进来吧。”
宋衡未再多言,静静跟着他在馆内穿梭。走至廊道时,听到一阵笙曲,隐约间有些熟悉,便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小厮知机,解释道:“这是春娘前月谱的曲子,名唤《杏春》。”
宋衡眸光微动:“是吗。”
“您若是喜欢,小的可以替您问问有无得空的姐姐。”
宋衡嘴角露出一丝笑:“不必了。”
小厮便继续带他向前走,行至转角时,恰与春娘遇见。宋衡的笑倏得冻住。春娘是出来送人的。
裴祯见是他,拱了拱手:“宋大人。”
宋衡勉强回了礼:“裴大人。”
春娘神色自若:“说起来,若不是宋大人,我还不知要请裴大人一叙。”
宋衡听出她话中的说明之意,面色稍霁。
裴祯的笑令人如沐春风:“想来应是宋大人过誉了。”
宋衡淡淡道:“裴大人客气。”
这一来二去的敷衍,只是让人无趣。春娘微微一笑,止住他们的寒暄:“我先送裴大人出去吧,您不是说今夜要与令堂一聚吗。”
裴祯便笑着与宋衡道别。
春娘再回来时,已过了一刻。宋衡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服。
“你方才饮酒了。”她不喜欢沾有酒气的东西。
春娘淡笑着喝了一口茶:“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来坐坐。”
“那坐够了吗?”
宋衡也举杯喝茶:“还要一会儿。”顿了顿,“我才听见你谱的新曲。”正眼看她,“那不是你的曲子。”
春娘轻笑一声:“怎么,宋大人是想要弹劾我吗?”
“这不是你的性情。”
“无意间记起了这首曲子,就想着将它改一改,改完后觉得尚能入耳,便将它誊抄了出来。哪里不像我了?”
宋衡不与她争:“你改了词吗?”
“没有。”
他们终于稍稍像一对旧友。
“怎么不改,你不是很喜欢填词吗?”
春娘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便不要再提了。
宋衡低低嗯了一声,半晌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相对无言。
宋衡慢慢喝完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杯放下,起身道:“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