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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了两个多小时,周围再也见不到高楼大厦。清一色的小二楼,独门别院,看起来悠闲又别致。穿行过去,便是一望无垠的金黄大地,有的收割过了,秸秆整齐的推成一排;有的还没收,饱满的伫立在田野上。
温让打开车窗,将头探出去感受风速。刚把嘴咧开,就被余生一把拽了回来。“危险。”
“好的。”这是温让今天第一次对他友好的回答,余生感到很欣慰。
中途买了镰刀和手套,再拐四个弯,到了一片玉米地,温让叫停,“就这儿。”
数了数,一共十二行,每行大概……嗯……看不到头……
余生将身上的衬衫换下,只穿背心,紧实的肌肉暴露在阳光下。温让看到后,悄悄地拉了一下球衣。青春期的男孩,平时洗完澡,偶尔也会对着镜子臭美,自认为身材非常不错。但少年毕竟还是单薄,和眼前的‘余叔’相比,温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白条鸡。
换好衣服,余生查了收割庄稼的教学视频。戴上手套,拎着镰刀,进了玉米地。一开始动作还很生疏,掌握技巧之后,变得熟练起来。
温让意思性的割了几根,见余生没有盯着他,便拿了可乐,爬上车顶棚,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落日余晖下的劳动人民。
暴力狂可怕,有股子蛮劲的暴力狂更可怕,我姐好像打不过他。
半个小时后,余生的速度还不见慢。温让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是碰到茬子了……
汗水浸湿衣服,小风吹过,身上一阵寒凉,余生索性把背心也脱了。五行下来,手套磨出个口子。余生双手撑腰,向后仰了仰,发出一声沉吟。走到车前,拍醒已经在顶棚上睡着了的温让。
温让哈欠连天地坐起身,有些心虚。瞟了眼眼前的玉米地,还剩一半,笑了。“怎么?干不动了?嘿嘿嘿……没事,你回吧,不丢人。”
余生后备箱里拿了瓶水,边看着温让边‘咕咚’‘咕咚’喝,一口气灌下一瓶。“把你手套给我。”
温让从后屁股兜里掏出那副几乎全新的手套递给他。余生把破手套扔进车窗,戴上新的,回到地里,继续‘征程’。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人影。余生割到第八行时,手腕被个老太太一把攥住。
余生懵了,老太太看起来更懵,“小伙子,你割我家的地干什么?”
“啊……”余生认定老太太是温让和温喜儿的奶奶,礼貌道:“我是您孙子、孙女的朋友,特意来……”
老太太眉头紧皱,“我就一个姑娘,只有个外孙子,哪来的孙子、孙女。”
“你等等啊。”余生去找温让,老太太怕他跑了,一路掐着余生的手腕。别看老太太干巴瘦,骨头外面只有筋皮,但常年劳作,力气大的很,余生痛的直咬牙。
温让已经从车顶睡到了车里。余生把他拉出来,温让见来人笑道:“哟,李奶奶,晚上好啊!”
“小让回来啦。”李奶奶从兜里掏出一把南瓜子,塞到他手里,不解的问:“你朋友割错地了吧?”
“是么?这是您的地啊?”温让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哎呀,我才想起来,我家没地!”
☆、第 14 章
余生垂下眼眸,自嘲式地笑了笑,套上衬衫,用湿纸巾仔细擦着手。
温让本打算等余生割完这几亩地,累成孙子后,踹他一脚,再告诉他别打老姐的歪心思,而后从身后茂密的玉米地里逃走。李奶奶的出现,打破了原计划。不管怎样,先把她打发走。
“李奶奶,你先……”
“温让!”温喜儿掺着两位老人,站在不远处,惊讶道:“你怎么来的?”今天吃过晚饭,跟着爷爷奶奶去别人家串门。回来的路上,隔着好几十米就听到了温让的笑声。
温让张了张嘴,一把揽过余生,“他带我来的。”
余生忙着系衬衫扣子,强行被他转过身,立刻乖巧的向两位老人弯腰行礼,“爷爷、奶奶好。”站直身子后又顿了顿,柔声道:“喜儿。”
听到这句‘喜儿’,温让觉得自己后槽牙痒痒的,特想咬人。
“余生?”温喜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快走了两步,真的是他!
“这两人怪有趣的,割错地了,你看,一多半都弄完了。”李奶奶在旁大嗓门说笑道:“我可是省事儿了。”
温喜儿一头雾水,他们怎么凑到一块的?为什么干起农活了?还有……温让是不是又逃课了?显然,所有问题中最后一个比较重要,她拽着温让的耳朵拧了半圈,凶道:“你下午不用上学么?”
温让猫着腰,跟着她温喜儿的手劲走,疼得龇牙咧嘴。“我们下午大扫除,没课!没课!姐,松手啊,痛!痛!痛!爷、奶,你们老温家就这么一颗能传宗接代的独苗啊!这女的辣手摧花!”
幼小的奶狗,深谙食物链之道,通常会乖乖臣服在大老虎的淫威之下。但今时不同往日,面前有更高级别的生物,居于老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