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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生压下心底惊讶,垂眸离开了。
“这是谁啊?”沈隋摸着下巴,轻轻嘶一声,“我怎么看着长得有点想当年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粟家少爷啊。”
对上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粟息神色平静,“沈少爷认错人了,我只是普通人而已。”
沈隋心中更为惊愕和唏嘘。
眼前人的变化太大了。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性格上来说,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张扬夺目的市长公子模样。唯独只剩下那张五官生得极好的脸,看上去依旧同两年前一般无二。
沈隋忍不住有些心生同情,却顾及着从小与自己交好的聂靖泽,并未表露在脸上。想起聂靖泽来,他带着少许同仇敌忾的心情开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聂靖泽回国的时候找过来。”沈隋语气一顿,口吻轻佻,“你是还没有死心吗?”
“沈少爷说什么笑话。”粟息诧异又平静,两年底层摸爬打滚的生活,早教会他如何伪装自己,“我已经死心了。早在两年以前,我就死心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沈隋适时露出放心的笑容,“既然已经死心——”
他懒懒拖长音调,正要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整。
耳中却陡然落入清晰的脚步声。
脚步声听上去沉而急,如同抵着他的后背,近在咫尺。仿佛脚步声的主人在附近驻足已久。
想起那服务生,沈隋神色不快地转身,“你怎么还没有走——”
聂靖泽阴沉的眉眼闯入视线中。
对方身形笔直地站在拐角口,冷冰冰地望向几步外的粟息。
第十八章
聂靖泽拧眉看向沈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隋闻言转向粟息。
粟息开口道:“钟情喝醉了,我来接他。”
聂靖泽仍旧连眼神都不给他,“钟情喝醉了,我会送他回去。”
站在两人中间莫名充当起传话筒来的沈隋,继续朝粟息微挑眉尖。
粟息举起手中的手机,眉眼平常,“他给我发短信,让我过来接他。”
聂靖泽没有说话,转身朝酒吧内走去。
粟息抬脚便跟上去。
留下沈隋立在原地垂眸不动,心中琢磨起粟息和钟情的关系来。
聂靖泽前脚踏入,粟息后脚便跟了进来。陌生面孔的出现,让酒吧内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投来视线。说来到也巧,众人虽也知晓两年前一夜潦倒的粟家,却是除了聂靖泽和沈隋以外,在场的人竟然无一见过当年的粟家少爷。
更别提近年来才被接回主宅的那位富家少爷。
富家少爷名为秦砾,他目光在粟息面上滞留数秒,人便情不自禁地抱着吉他从舞台上蹲身跳下,“聂少,这位又是谁?”
聂靖泽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是谁。”
秦砾指尖无意识地拨了拨吉他的弦,没有再说话。
粟息越过聂靖泽,走到钟情身侧去拍他的脸。
尚在睡梦中的钟情嘟哝一声,将脸转到另一侧去。
心有疑惑的沈隋停在抱臂冷眼旁观的聂靖泽身侧,终于也隐约猜测出来,聂靖泽找上钟情多半是和粟息有关系。他抬手轻托下巴,“既然人都来了,不如请他喝几杯再让他走?”
聂靖泽没有说话,如同默许。
沈隋将目光从对方脸上收回,倒是回想起一桩旧事来。
大二那年聂靖泽和粟息尚未在一起时,沈隋曾经约了聂靖泽寒假里出国去看篮球赛。哪知后来学校临放寒假时,粟息心血来潮,让聂靖泽陪他去南方的海边城市度假。当时沈隋和聂靖泽在酒吧里,粟息找过来,开口就是索要聂靖泽的身份证号码。
沈隋意图跟他讲理,道凡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更何况寒假整整一个月,粟息也不是非得踩着他和聂靖泽约好的时间点来和他抢。
粟息却不将他放在眼里,叫了一桌酒上来,指着整齐摆放的酒瓶对他说:“你把桌上的酒都喝完,我就改时间。”
沈隋那时酒量不算好,却也撑着一肚子气,抓起桌上酒瓶往嘴巴里灌。灌到一半时,手中的酒瓶被聂靖泽压着怒意抽走,篮球赛的事也就此作罢。
当年粟息让他和聂靖泽不痛快,如今他也能让对方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沈隋迈步上前,伸手按住醉得迷糊却仍旧试图从高脚凳上起身的钟情,朝角落里的服务生打了个手势,看向站在钟情另一侧的粟息,“两年没见,不如留下叙叙旧再走?”
粟息心中了然,明白自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