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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水堂中迎面开通,中间路的两旁各摆放着八张精雕的上好红木架子,架子上的东西才是不得了,架面上摆放了是八株形态不一的盆栽,其扭曲程度之大,可见其观赏性之大,苍劲的树枝微微显露出凸痕,而枝上的树叶也苍翠欲滴,叶的颜色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深色,而绿叶衬托的鲜花也分外鲜艳,颜色似乎是波斯传来的葡萄酒一般,红得迷人,红得醉人!盆栽通体发亮,这是什么矜贵盆栽,是分明是玉树金枝!
再看,以中间为始端,目光分别依次向两排扫过,左右两排都是镶金的书架,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简直刺瞎我的双眼。而那些普通,不起眼的账薄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抢夺一分光彩……
“哇靠!有钱,果真,真真的是有钱!”
自我们一等人在金老爷的带领之下踏进这个房间起,屋子里头八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好手“刷”地就不见了。这时,金老爷缓缓地转过身,他脸上似乎突然多了几条皱眉,两条稀疏的黑色眉毛耷拉着,一双眼睛也堆成两个三角形,十分颓废。他抬起一双疲倦的眼,讷木地说:“就是这里了,我们家的账房。”
我将手负于身后,墨色的鹤纹长袖静静地垂下,双目轻轻地阖上。须臾,我睁开了眼,定睛看着金老爷,一字一句道:“金老爷,恐怕,不是这里。”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金老爷的愁容甚至多了几分骇色,可是一阵过后他的惊骇之色又褪去,一对眉毛又重新耷拉了起来。他转身背对着众人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用沧桑的声音说:“夫人带女眷下去吧,二弟和喜年留下。”
随后金夫人十分听话地所有女眷带离了账房,门,又重新关上了。
那个平时喜欢摸着他的八字胡须的二叔,在此刻他的脸不由也沉下来了,而原本便已经噤若寒蝉的金二公子,此刻更是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仿佛多动了一个动作,就会暴毙而亡似的。这样,我的一颗心也不由沉了一下。
我拂了拂尘,淡淡道:“金老爷,有事不妨直说。”
金大老爷再次叹了一口气,而二老爷却郑重地说:“大哥,真的要说吗?”
此刻我心中狐疑,难道这场局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此前在那个破败柴房里,方玲珑只与我说“清风在账房之下!”可到底是如何个“之下”法,我却不得而知。
金大老爷垂头丧气地说:“云隐道人,还望恕罪……”
我凉凉道:“恕罪是天的事,我能帮你的仅是将鬼捉出,若要天恕罪,积善便是。”
金大老爷耷拉着两条眉毛,用一把苍老的声音说着:“云隐道人,这时候我终于知道你所说的非人之物在哪里了……”
二叔哑声道:“大哥……”
我抱臂凉凉说:“如何说来?”
金老爷说:“云隐道姑,这地底下其实有一个地牢。是先祖建立的,我们家族曾是黑道中人,近些年来我们兄弟二人才金盆洗手,愿意从善而流……而之前底下的地牢是用来囚禁那些对我们家族作对的人的……其中也有死者,恐怕是冤魂不得安息吧……”
我心里打了个唐突,原来还有这等事?怪不得金公子可以将囚禁之事掩盖得这么好。可怜的小师弟,不知道被他折磨得什么样了。当年听秋夷说那个最顽皮却最有潜质的小师弟,如今被困在这种恐怖的地牢中,我是真的心痛如绞。
我皱了皱眉,冷冷道:“家主别说了,快带我去地牢吧!”
“哐!”地一声,通地牢的一扇铁门猛地打开,一道地牢,阴湿,寒冷,空气稀薄,传来丝丝血腥味。
“怎么会有血腥味?!”金大老爷走在最前头,首先提出质疑。
站在我身后的两人均无回应,金老爷迈出大步往前走,两边牢房中水滴声“嘀嗒嘀嗒”地响着,这里显然有通风口,风吹过之时,正如鬼叫一般“呜呜呜”地响着。金老爷的脚步声“哒、哒、哒”传在空灵地地道中,忽然!
“呜——!!!”一声突兀哀嚎声从地牢的最里端响起,若是我不是事情,这感觉一定像有鬼倏忽飘到自己身旁一样,毛骨悚然!
此刻身后的金喜年突然慌张,死死揪住他爹的衣角,惨惨道:“爹!爹!不如我们和伯父一起走吧,你地方好恐怖!”
闻言我不由心下嘲讽,恐怕公子怕的是自己的阴谋被揭穿吧?
看得出二老爷眼下有点进退两难,进呢怕妖鬼作祟,退呢简直怂成狗。
我将拂尘一扫,道:“呔!怕什么呢?有本道在,难道金公子还害怕不成?”
见状,走在前头的金老爷微愠,呵斥道:“你就这点出息?!哼!”
闻言,金喜年终究是闭上了嘴。此番路程算是出了点小意外,但最终听声音摸索着,
终于是摸索到头了。不需见过面,只消假以想象,旷清风作为苏秋夷的关门师弟,以前是何等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却落得此番落魄模样,不禁令人心酸。
牢狱里人坐得一位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人,他穿着的衣服我依稀能看得出是当年苏秋夷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