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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她不愿意的事情都不会屈服,也从未有过些什么抱怨,看什么都云淡风轻,唯有与阿濂的师父相守这一件事,看得重比泰山。
他们的这份坚贞可贵,确实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当年阿濂的师父放弃了道士的这个身份,要跟师娘喜结连理,可偏偏阿濂的师叔们极其反对,说这是逆道而行,迟早遭天谴。后来阿濂的师父与他的师弟决绝,走上了这条“风流”之路。
我真心感慨,不愧是有其师比有其徒,我感觉宋祁濂的正经全都是假的。
阿濂说:“师父这是,随遇而安,随缘。所谓道,不是什么天地常规,而是顺其自然。”
我问他:“你的性子随了你师父。”
他笑了笑,说:“我的师叔们也是这么说的。”
“其所谓,求道风流。”
“是了,求道风流。”
和阿濂在襄州凌清山上的这段日子可谓是过得逍遥自在,除却整天给“墨白丸子”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和被称作是“妖女”之外,其余的尽是清风月华、星辰万千、云卷云舒。在山的一个顶角边,乌蓬悠悠,除却了江湖的风霜,俯瞰所入眼的尽是江枫渔火,安然人家。
凌清山,确实是一个灵气聚集的地方。这里没有所谓的魑魅魍魉,不论你是否从江湖风尘仆仆而来的倦客,还是从归墟深渊处爬出来的苦难者,来了这里,总能将那层肃杀戾气给褪去,然后赠予你一份风过无痕的宁静心神。
可以说,这份宁静,是我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在凌清山上的这段日子,仿佛就是给我的一份洗礼,给我之前的所有人生经历的一个总结。从被遗弃起,直到记事、被欺凌,还有在毒蛊里日子,逐渐将自己磨炼成为一件利器,成为一个残忍的凶手。而后回到杭州,结识了程喻,助纣为虐,历经了爱情的沧桑。在身心受到巨创之后,心灰意冷地跟着夏渐明回到秦川的茫茫大雪之中,体验何为轻裘白马,纵酒飞剑,快意江湖。在恢复了丝丝笑容之后,在名扬天下之后,深感疲惫,不露声色地隐藏在云海迷雾之中。
我本以为,我这是卸了锋芒,已经将心中对这个世间的不满与怨恨渐渐放下,能够如寻常人家一般,欢欢喜喜地与在意的人一起叙叙话。
可直到,直到误入了秋水山庄的庄生晓梦迷阵,我方才直到,从前的怨恨我从未放下过。在梦境里,也证实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把所有欺负过我的人全数杀掉。这样,我的双手就沾满了鲜血,也没资格,站在高岭之处,叹一声世间的薄凉。毕竟,自己才是那个薄凉与疏狂之人。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从前的我仅仅是强行将自己的怨恨压缩起来,打包放在心底处,不让那些黑暗的魔爪放出来。此刻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放下。
我喜欢一个人坐在山的高处,俯瞰灯火渔家。
我动了动耳朵,察觉到身后来人了,脚步很轻,但是却不是漂浮的,听得出是一个练过内功的女子的脚步声。
我没有转过头,因为我知道,我有不说话的理由,但是想说话的人却不会白走一趟。
“云隐?”身后有个女子话说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那个“嘤嘤”师妹了。
“什么事?”我问她。
对方倒是不客气,开门见山地便道:“听说你在峻仪山上有个道观?世人都把你和掌门师兄并称为两仪双道?”
我回答她:“那是世人说的,要问你找他们问去。”
估计是听我语气不大好,“嘤嘤”师妹马上就和颜悦色了,她说:“没有呢,我只不过是好奇一下。对了,再过三天就是我们非天道观三年一度举行‘论道’的日子了,师叔们差遣我来邀请你一同参加呢。”
我应了声:“嗯。”
“这个师妹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我心想着。
三日后,和光旭日,万里无云。
他们非天道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论道大会”,据说这个论道大会呢,往年都是邀请四海之内不同道行的修道之人一同论道的,但是咧,由于今年墨白团子们的非天道长给一个妖女给拐跑了,所以他们决定“家丑不外扬”,今年的这个论道大会就不邀请外人了。
论道大会的选取地点也是蛮随性的,嘤嘤小师妹说要挑一个聚以天地灵气的地方,什么时辰呀、方位呀,均要讲究。阿濂“嗯”了一声后,又接了一句“随便”。于是这论道大会就很随便地被举行在了中央广场之中。
中央广场恢宏,坐落在这里,风水也极为不错。非天道人自然是要坐在太极阵的阵眼的,而与他对坐的,似乎是某个师弟。我咧,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即可,反正我只是个神棍,该不会问到我吧?
论道的仪式比较复杂,我也没心思去听去看,前半段就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了。反正,前面的大抵都是众弟子问他的师尊,何为道,如何遵循天道,诸如此类的问题。其中还有一个比较辛辣的,那个弟子很激昂愤慨地问坐在正中央的蓝袍道人:“师父,弟子有一问,师父既要我们遵循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