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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屋子里静默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透过跃动的火光,她甚至可以看到那病鬼还在镇定得不得了的一页页翻着书!这个混球,在她面前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火,完全点着了花架,空气中热浪逼人。

    裴言卿坐在屋子里,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景象:屋外的天被火光染上了金色,火光外头站着个绿衣服的身影,明显已经气到不行了,因为她正在原地直跺脚。他本来该离开的去外面躲躲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居然不想走了,他就留在这窗边,看她……最后会气到什么地步。似乎只要她生气,他就特别的……想笑?

    “混蛋……”

    眼看着火已经快烧到窗户了,霄白管不了那么多了,提起裙子就往院子里冲!从院门口到房门口隔的就是那个凌空的花架,这会儿已经被火点燃了。而她正是三步并作两步险险地从那里冲了过去。

    轰隆隆——

    着了火的花架居然在她身后塌了,硬是灭了火。

    ……

    霄白腿软了。呆呆站在原地。

    “你!”裴言卿猛然站起身,却在片刻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在门口淡道,“你这是做什么?”

    短短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霄白茫茫然,挠挠头,又摇头。

    “没事就给我滚!”裴言卿的语气不好到了极点,一直悠哉悠哉的风度不见了。

    霄白虽然稀里糊涂,这滚字她还是听清了,并且马上醒悟过来:“我差点死了!”她恶狠狠。

    “那也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他指的是摘星楼。

    她却理解成了自己的那个别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脚也不抖了腿也不酸了:“裴王爷这儿风水好,我乐意在这儿死怎么着?”

    耍无赖,他会,她比他还熟练~

    裴言卿似乎是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转身,关门。

    霄白埋下头,眼里闪过的是几分冷漠。她本来就只是有点心慈手软而已,可也不是烂好人。三番两次为他好他不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再无理取闹,也只是……不想自己真的就放弃了而已。她很明白自己的个性,从小到大,她想抓住的关心东西太少太少了。师父是个例外,但是后来,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也看淡了。她不知道,裴言卿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例外中的例外呢?

    “你何苦?”归楚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要你管?”霄白头也不回。

    “呵,你与云清许,当真是两个相似的人啊。”归楚不顾她的反感,在她身边站定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和云清许相似,霄白诧异地回过头,对上的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归楚。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人非常的坦白,虽然他做事在江湖上传闻狠辣至极,可是没想到做人却很坦白,坦白地和她说她是筹码,坦白地说出他自己的想法,不怕她反咬一口。

    “为什么?”她问他。

    “你们两个都是七情六欲少了一份的人吧,云清许一贯的冷漠,而你却是一贯的暖和良善。”

    “那还像什么?”白眼。

    “可你的良善是无差别的吧?”归楚笑了。

    霄白的呼吸顿住了。

    “小事瑕疵报复是你的恶作剧,但是大仇上,呵,裴王爷曾经拿刀抹过你脖子,对不?还逼你喝毒药。摘星楼里有个叫酹月的女将不止一次要置你于死地对么?”

    “那又怎么样?”霄白的语气有些慌乱。

    “你当然知道,你虽然可以讨厌他们,但是却不恨他们。”

    “我……善良!”

    “呵,正常人都会记恨的好吧,你不是良善,而是不记恨,你其实和云清许一样,生性淡漠。”

    霄白说不出话了。这么多年来,在她心里藏得最深的秘密,居然……简简单单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给戳破了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而且……”归楚笑了,“你自己不想承认,对不对?”因为讨厌云清许的淡漠,所以更加憎恶自己居然也有相似的东西吧。

    “你管不着!”

    霄白几乎是落荒而逃。

    吱嘎。

    门又被推开了,裴言卿的脸色有微微的阴郁。于此,归楚报之一笑,走了上去。

    “好了,我替你打发走了。”他笑道。

    沉默。

    “或者,裴兄心里其实不希望她走?”

    这下,气氛更沉默了。

    ***

    霄白心慌慌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才记起来裴言卿院子里似乎还有几处小火苗没扑灭呢。可是再折回去,她该拿什么面目见那个叫归楚的神经病?

    想来想去,她还是选择了大白天上床,盖上被子装乌龟。

    “霄姑娘,你不舒服?”敛裳见她兴致勃勃地说是出去放火,结果灰头土脸地回房倒头就睡,有些奇怪。

    “嗯。”霄白敷衍地应了一声,扯过被子盖住脑袋。

    ——霄白,你恨我么?

    ——不恨。

    ——霄白,你不过是个缺心少肺的怪物而已!

    冥冥之中,在记忆深处,有个人是这么撕心裂肺叫嚷的。而她当时在做什么?她在——云清许怀里,睁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的头颅滚到了地上,到死眼睛都是睁着的。

    那是她的父亲,摘星楼原本就是楚家的。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早就已经记不清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夕阳的光芒投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