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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松柏都是一般模样,在恍惚的小羽面前无休无止不停闪过,镌刻印记的小刃不知何时,已被留在某棵雪松之下。体内的‘夜魂’随着夜色的降临,渐渐开始施展威力,不多会儿,小羽已感觉不到四肢的冰冷和那刺骨的风雪,脑海里那个晕眩的世界,一点一点吸尽她残存的神智……
小羽气鼓鼓离去时,时漏刚至未时。随着流沙的滑落,申时、酉时、戌时一点点过去,眼瞅亥时已过一刻,小羽仍无消息,宛君的心也越揪越紧、越来越怕。
虽说当年,于小羽这般年纪,宛君也曾负气地在上京城流连声色场、纵情酒肆间;也曾有星夜尚返、乃至彻夜不归之事,但那时,始终有白亦墨相伴左右。而如今,小羽初来峡谷不过三日,周围又是大雪封山,她气愤之下独自乱闯,叫身为母亲的宛君如何放心?最主要的是,小羽身中‘夜魂’之毒,每日若非她施针抑毒,日落定会入睡。眼前,谷中碎雨绵绵,谷外必是雪花纷飞,在这寒天雪地,小羽单衫薄裤地露宿一夜,即便冷昔之后转念,愿为之解毒,她又怎生受得住他极寒之气的灌注?
想到这里,宛君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意欲出门。守在一旁的白亦墨见状,大掌一挥,将之摁下:“别急,或许上官已寻到小羽呢?再说,小羽若是回来,瞧到屋中没人,还不定急成啥样,保不准又会跑出去找我们!还是安心守在这儿较妥。”
自责不已的宛君抬眼望向白亦墨,眼眶泪意涟涟:“我,我要是不说那些话,羽儿也不会走……我真是糊涂,都胡乱说了些啥……逼得小羽……都是我不好!”
白亦墨小心翼翼地用指拭去宛君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劝慰道:“别自责了,和你无关。外面天寒地冻,她走不远;再者说,羽儿终有长大的一日,离你而去只是早晚罢了。况且,今日这一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到这里,他缓缓一笑,漩出一枚细细的米窝挂于嘴角之上,狭长的凤目微微一挑,深邃的眸光似含他意。
宛君茫然地瞧着白亦墨,暗自思索他话中何意。
司空涧刚泡完最后一剂药浴,尚未用餐便得知了小羽一事。众人心里清楚:小羽离开时绝决地甩下那句话,此刻绝不会去冷昔处。然而,如今已四散寻她多时,用于传信的花炮都未响彻天空,眼看雨疾夜重,街铺关门家宅熄灯,再在打探下去亦无用,这可如何是好?司空涧站在街心犹豫许久,最终,他暗下决心,要将此事告诉冷昔。毕竟他二人走得较近,或许,会知晓小羽去处也不一定。
……
饥肠辘辘地小羽在雪地徘徊,刺眼的银白与茫茫的天际交合无界,一时间,小羽的眼被炫目的白光晃花了,恍惚的心神不知该何去何从。不多会儿,厚厚的冰雪让四肢没了知觉,脚下的步伐也渐渐失去控制。小羽无措至极,低头看往来路,只见身后留下一圈圈大小相扣的脚印。小羽慌了,连忙摒气卯劲,意欲向前直行。哪晓得,费力迈出的步子腾空而起,脚下的雪原开始旋转,就这样,没有落地的脚竟然在一片净白的雪地上踩下一圈又一圈同样的圆,任凭你如何挣扎,怎样踢蹬,足迹依旧被圆框住,怎么也走不出去。小羽忍不住大喊爹娘,奈何如噎哏喉,一点声音也吐不出来。
正在这时天空深处射出一道金光,将小羽笼罩其间。光芒中,一名白衣人悠然飘下,在距小羽不到一丈的高度停了下来。仰首翘望的小羽,双眼被这亮光刺得干涩生疼,于是,她低下头使劲闭了闭眼,挤出些许泪滴,稍润眼球,重又抬头细看。那人低了头、望着小羽只字不言,然而,眸底深深的眷念和隐忍的凄寥令小羽无比震撼,浑身如被电掣一般痉挛起来,胸膛的心被那眼神生生地掰作了两瓣,一半置于火海、一半置于冰川,整个人有着说不出地难受。
小羽痛苦万分地仰起双臂,祈求那人能带她摆脱困境,那人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左眼淌下一滴泛着血色的泪珠。小羽不觉地伸手去接,那血泪如霾雾一般穿透小羽的掌,滴到脚下渲染了雪,鲜红的血在洁白的雪中,煞是醒目惊魂。
再待小羽抬头,那人已腾空飘远,远得就似一个白点,然而她能感觉到,那双眼依旧幽远深邃地凝视着她。随着那人的离去周身暖暖的金光渐渐弥散不见,身体不再那么冰冷无觉,稍稍的温度犹如万蚁蚀心,身体开始变得骚痒而不安,心却随那人一同飞走,消失在天的深处,这白茫茫的空间,连同留下的躯壳被静谧清冷的幽蓝一点点侵蚀……
……
一阵烟气夹杂着肉香窜进小羽的鼻腔,又涩又辣地气味呛得肺部不停地抽搐,当猛烈的咳嗽停下后,小羽自梦中醒来了。她刚一费力地睁开眼,却被迎面而来的烟火熏得重新闭上。想来不是自然睡醒的缘故,小羽的头,又痛又沉,四肢酥麻得没有一点感觉。梦中的感受如此深刻,而那梦中人的模样,她却一点也回想不起。
“小姑娘,你醒了!”一个略嫌粗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身上所覆的毛皮和枯木燃烧时噼啪之声,提醒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