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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药庄起火

      陆千凉二人只当是没看见,各自低头饮茶浅笑。奈何,睡眠质量上佳的沈宣沈大少,依旧没有醒过来……
    也不知昨天晚上万恶的齐王殿下将他大侄子带去干嘛了,若不是陆千凉知道沈宣不能人事,简直就要怀疑他要被勾栏院的头牌姑娘榨干了。
    连翘懵了,连翘恼了,连翘炸毛了!
    椅子上的穆王世子呼呼大睡,站着看他睡的连翘怒气冲天。她恶狠狠的龇了龇牙,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拧……
    “嗷呜……”一声诡异的狼嚎响彻千氏药庄,院外行人驻足,院内陆千凉与沈言璟皱眉捂耳。
    沈宣捂着胳膊跳了起来,怒视着掐他的连翘一脸悲痛的呼道:“你你你,你干嘛捏我!小爷我招你惹你了!”
    连翘嘴角抽搐,一脸恨铁不成钢向他使了个眼神儿,不住地向二人坐着的方向瞟。
    “别以为你假装眼弦儿抽了小爷就能放过你!”沈宣撸起袖子,指了指自己刚刚被掐的位置悲呼:“你看!小爷的胳膊都让你给捏青了!我在王府的时候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连一名侍女都能对我动手动脚了么……”
    连翘实在忍不了他那杀猪一般的狼嚎了,让开身子一脸“你自求多福”的神情,转身向宁王沈季平施礼:“王爷,奴婢僭越了,还请王爷恕罪。”
    瞬间,药庄内又静了……
    下一刻,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世子殿下扑通一声跪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望向沈季平,半晌才缓过神而来:“皇叔,侄儿失礼……”
    “起来,又不是在皇宫里,动何必动不动就跪。”沈季平捻起杯盖划了划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浅浅的啜了一口:“见过你齐皇叔了?”
    沈宣秒变绵羊,哆哆嗦嗦的应声:“是,侄儿这一次入京虽说布衣,却是向陛下递了折子的。父王有令不让我私自离开千氏的药庄,是以未曾向皇叔请安。”
    这穆王世子倒也不算草包,一段话回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错处来。陆千凉倒是有些想不通了,沈言璟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他叔侄二人却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勾肩搭背,怎么遇上沈季平这样温润如水的,他却跟绵羊遇上了老虎一般,兢兢战战。
    沈季平见沈宣半晌不起身,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见了你无事我就放心了,你父王昨日向我府上发函,叫我照看你一些。好好看病用药,多来王府坐坐。”
    “是,侄儿谨记。”
    皇室的感情真叫人捉摸不透,陆千凉抬手想要唤连翘添一把椅子过来,却隐约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从后院儿传来。
    连翘那死丫头又在研究什么黑暗料理?周遭没有闲着的人手,她便自己起身到诊台后去搬凳子。
    不对,连翘常年照顾她的饮食,庖厨的技艺纵使不算是登峰造极,也断不会烧出焦糊的味道。不好……
    陆千凉也顾不得正厅内的叔侄二人了,提起裙角便向后院儿跑去。正赶上连翘捂着口鼻跑回来,焦急道:“小姐,后院儿起火了!快跑啊!”
    “还有人在!”她道。
    紫竹竹叶翻飞,被汹涌的火舌舔舐着,宛若扑火的飞蛾片片坠下。细长的竹竿感受到外界蒸腾的热气,不住地炸裂,化作一地残竹。
    陆千凉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提着裙角,用脚去踢地上那些燃烧着的紫竹。熊熊浓烟翻滚而起,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形成滚滚热浪,似是要烤干人的皮肤。
    她今日穿的是齐王差人换给她的红衣,扬起的衣角与不住舔舐着周围空气的火焰同色,灼人双眼。药庄中平日打杂的两名小厮也来帮着提水救火,可远水解不了进火,那么一丁点儿水,怎么救了了已经熊熊燃起的宅子?
    连翘过来拉她的手臂 :“小姐,你快走吧,火势这么大,您会伤了自己的。”
    “哥哥和素兮还在里面!”她道。
    连翘道:“柯公子……是了,柯公子还没有出来。小姐,你等在这儿,我进去救人!”
    说话的功夫,沈季平与沈宣也赶了过来。二人望着烈火,亦是目光凝重。
    沈季平皱眉问道:“千小姐,里面可还有人?”
    陆千凉点头:“有,两人,一男子一女子。”
    “你们不会武功,就算是进去也未必能将人救出来,还是我与沈宣进去救人吧。千小姐请将那二人的准确位置说与我,我二人去去就回。”沈言璟道。
    她来这药庄平常时间都是在前厅坐诊,晚间休息也是回千府,对这后院儿的格局也不是很清楚。一时间,火势肆虐,竟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了。
    秋日空气干燥,本就容易起火。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本就熊熊燃起的大火更是旺了三分。
    连翘急的直哭,抢过一名小厮提过来的水桶兜头浇下,抹了把脸道:“我带路,柯公子他们还在里面,这么大的火,在晚就要来不及了。”
    “你等在这儿,我进去。”陆千凉抿唇,也顾不得掩藏自己会武功的事了,足尖一跃踏着火光便冲了进去。
    沈季平瞳孔一缩,惊唤了一声“千小姐”紧忙追了过去。沈宣看了连瞧一眼,亦是跟了过去。
    灼灼热浪扑面而来,饶是有武功傍身,身体里的水分依旧是急速流失。
    时而有被大火烧断的房梁倒下,带着大片的火光与热量。陆千凉来回躲闪,一不小心还是被勾住了裙角。
    这些女子的衣裙,在这等时候真是麻烦。
    她是习武之人出身,本喜欢穿利落的短打,可这些年来注重仪态不得不穿裙装,本已习惯了不少。可一遇到这等事,华丽繁复的衣裙还是很阻碍动作。
    身后,有两道身影跟了进来。
    沈季平远远地看到了她,撕下一片袖角给她捂住口鼻,急道了一句:“得罪了。”
    “嘶啦……”只听布帛开裂的声音,陆千凉扯着裙角的指尖一松,但见沈季平俯下身子,将她的长裙从膝部撕开,扬手丢掉无用的碎步。
    “千小姐,可还能走?”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