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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首饰

      仁寿宫灯火渐熄,侍墨的小厮倚着门廊打着瞌睡,书房内的烛火却燃的正旺。
    整个紫禁城都已经沉静了下去,这么晚的时辰,若说谁还敢明烛高燃,怕是只剩下沈言璟一人了。天地已经渡上了一抹秋色,紧闭着门窗的书房内倒还算温暖。
    沈言璟端坐于桌案之后,面前是一本摊开的诗经。皇子自幼熟读诗书,诗经在其中一比,倒是较为不入流的那一本了。而他此刻研读,却无丝毫不耐。
    诗书正翻到《野有蔓草》一篇,他兴致也兴,微微弯着唇读出声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蔓草倒也贴切,倒是这清扬婉兮……”他低低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枯黄的银杏叶,正是白日里从陆千凉头上抚落的那一片。
    银杏叶片颇大,足有半个手掌大小。他提了笔,想写些什么,到底也只写下一个“凉”字。沈言璟摇头一叹,将银杏叶夹入到诗经摊开的那一夜,将书归于书架后熄灯休息。
    秋色渐浓,整个长安城都飘散着果香。瓜果成熟的季节,沈言璟竟真的摘了整整两大筐的桃子送到了宁王府,染的府院老远就能嗅到桃香。
    彼时陆千凉正裹着毯子窝在凉亭里吃着葡萄看话本子,半年的养尊处优,将她整个人都养的圆润了一圈,小脸儿看上去也多了不少的肉。沈季平一边批公文一边吹风,时而也接一接陆千凉顺手塞过来的葡萄,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盛景。
    沈言璟也没着人通报,自己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坐到凉亭里二话不说拾了沈季平的杯子便要灌茶。陆千凉眼疾手快的将那茶杯解救下来,将自己的推给她:“季平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给你喝我的。”
    “讲究倒多。”沈言璟也不嫌弃,一杯茶喝了个痛快,指了指院儿门口小厮抬进来的两筐桃子,对沈季平道:“新鲜的,一会儿记得付我劳务费。”
    沈季平将批好的文件晾了晾墨汁后合好归列,耍赖道:“阿凉要的,让她付给你,我手里可没银子。”
    沈言璟笑了一句妻管严,又敲了敲桌子向陆千凉伸手:“付账啊。”
    “我也没钱啊!季平都两个月没给我发零花钱了!”陆千凉拍桌叫嚣道:“我不管!我没钱!桃子留下,筐你可以带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笑成一团。
    时近正午,三人一起用膳,府上却极不巧的来了客人。沈季平撂下碗筷去招待客人,沈言璟此时不应当出现在府上,便留在了内院继续胡吃海塞。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热切。沈言璟夹走了盘子里最后的一块排骨,顶着陆千凉热切的眼神送入口中,顺口问道:“你们王府上收支这么紧?季平都不给你钱花么?”
    陆千凉掐着耳垂儿叹气:“季平新官上任,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点的吗,我们俩只能省着点儿花了。好在日子还过得去,我还胖了不少。”
    “有你这样败家的媳妇,倒也怪不得沈季平他账上亏空。”沈言璟接过侍女放下碗筷,在侍女端来的银盆之中净了手:“下个月盘龙山上举办菊花宴,今年风调雨顺,陛下着国师喻姑息祭天祈福,诸多皇亲国戚都要列席,届时你就穿这一身衣裳赴宴?”
    陆千凉晃了晃自己的袖子:“这不挺好的吗,我在折剑山庄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裳呢。”
    沈言璟翻了个白眼儿:“有的时候真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她袖口中:“让素兮陪你去挑几身好衣裳,将首饰也缓一缓……首饰还是我给你送来吧。到时候列席的都是皇亲国戚,就算你不要面子,好歹也要给季平留些脸面吧,也免得被人说折剑山庄庄主的女儿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你才是土包子!”陆千凉瞪眼,倒也没将银票还给他:“我先收着,等我有了钱就还给你,还有桃子钱,我若是没给你你就去找季平要啊。”
    沈言璟啄了一口杯中酒水:“好啊,记得算二钱的利息在里面。”
    陆千凉低低的骂道:“守财奴。”
    当日,宫中竟真的送了几套首饰过来,金银玉器礼服华衫也有五六件。陆千凉一一试了一遍,问沈季平道:“我穿自己的衣裳去真的会给你丢人么?我收了别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好啊。”
    “送来了就收着吧,言璟不是外人,一起长大的人有什么好避讳的?”他瞧了瞧紫檀木盒自己的簪花钗环镯子玉佩,伸手捡了一支雕了未开目凤凰的纯金步摇,起身给她配在发间:“这只陪你,届时穿那套湖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让素兮给你梳一个端庄些的发髻,保证你艳惊四座。”
    他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吧,你被别人看了去,我也难受的很。”
    “是吗?那我可得叫你多难受一些。”陆千凉捧着他的脸,在他颊侧“吧唧”一声啄了一口:“呐,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沈季平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玩吧,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今日会睡得晚些。”
    陆千凉乖巧点头:“我去给你端汤。”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一道黑衣人影出现在房间内,渐渐的清晰起来。那人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小小的黄纸包:“主子,离月姑娘送来的东西。”
    沈季平不紧不慢的写完这一句,伸手捻起了那黄纸包,将白色粉末倾入杯中。只见杯中碧色茶水瞬间浮起一层泡沫,刺啦作响。
    黑衣人端来痰盂,沈季平执起刚刚替陆千凉选好的凤凰步摇,将杯中茶水顺着簪尾浇了下去。只见纯金步摇瞬间渡上一层黑色污渍,污渍渐渐化入到步摇中,化为虚无。
    他将步摇丢给黑衣人,吩咐道:“做的仔细一些,千万不可叫它人知晓。”他顿了顿,又道:“给离月送个消息,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黑衣人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