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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旖旎

      出了绣庄,已过晌午。二人未待上轿,一名身着侍从衣裳的小厮远远跑来,双手捧上一封未书姓名的书信交给沈言璟。
    朝中诸事驳杂,有侍从匆忙的送来密信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陆千凉也未放在心上。只是那名送信的小厮生的颇为面生,陆千凉从未见过。
    她记性算是好的,见过的脸孔就算是记不清也会在脑海里留个印象,可这人他是着实没见过。齐王府进出三重大宅,侍女小厮不下百人,有她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是有情可原的。
    沈言璟抽出信封中信纸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突然面色一变。陆千凉刚要探头去看,他猛地将信纸赚=一攥,双手扶住她的肩:“千凉,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回府。”
    “去哪儿……”
    “京水,跟着王妃。”沈言璟话音落下,劈手夺过一名侍从手中牵着的马匹跨马而去。京水下意识的要跟着,想到了沈言璟的那句跟着夫人,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
    雕梁画栋内暗香袅袅,高高翘起的檐角勾着一块浅紫色的丝帕,有风吹来,随风飘摇落在沈言璟的手中。
    丝帕上的刺绣俨新,一针一线针脚细密,绣着不知名的花儿。沈言璟微微皱了皱眉,握住了手中的丝帕走进院中,警惕的半侧着身子。
    “你来了?”正殿内,女子的声音传来。
    沈言璟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味叫他很是不适,自打经脉受损以来,饶是陆千凉每日一碗药汤温养着他的身子,武功与内力也免不得折损了几成。
    他食指的第二个骨节处在鼻尖前蹭了蹭,墨色白底云靴踏在碎石小路上,缓步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正殿:“离月,你是何时入京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然不知道,你不关心我很久了。”暗影之处,离月一身七色锦衣高底绣鞋现身而出,长发高高挽起。她双眼画着淡妆,右侧眉梢上以螺子黛绘了三条柳叶纹,光彩照人。
    她身量不矮,穿着三寸高的高底绣鞋身高已经接近沈言璟的眉心。明媚的阳光下,她抬起双臂转了一圈,七色锦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异香:“我已经接任苗疆大祭司,此番来京述职,确认下一任苗疆圣女。如何?这身衣裳,好看么?”
    苗疆以毒为尊,毒以艳色为最,是以历代苗疆祭祀都以七色锦衣作为苗疆最为尊贵的服侍。昔年离月救他一命,这些年来也对他多有帮助,他负她一诺,执意退婚与千凉结亲,离月也未说什么,他到底还是不讨厌她的。
    这些年来,离月对他的好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以也未设防。他走上前去认真的瞧了瞧他的衣裳,笑道:“自然好看,你生的便美,穿上这一身衣裳益发的光彩照人了。”
    “你惯会说话。”离月也笑,眼角笑的晶莹。沈言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二人一直相伴,纵使是再忙,离月一年也会入京两次陪他避暑过年,而今就这般分开,到底是不习惯的。
    他有陆千凉相伴,可以不在乎那些良心上的不安,可离月却什么都没有。他扶她坐上苗疆祭祀的位置,试图弥补对她的创伤。可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那样失去所爱的精力他也曾有过,又如何不能理解她?
    只是他现在,早已经失去了为她擦眼泪的资格了。
    离月也只是片刻失神,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将他引导桌边奉茶:“这次请王爷来,是想请王爷帮一个忙。自此之后,你为离阳王爷,我为苗疆祭司,山长水阔后会无期,不知王爷可否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沈言璟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一度怀疑离月的用心,她是个执着的姑娘,若说死缠烂打纠缠不放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今听她这么说,也算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端起茶盏啄了一口:“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唤我言璟便是。苗疆的事我帮不上忙,京中却还是有些说话的地方的。若是我能做得到,你尽管说。”
    离月望着他咽下的那口茶,燃了渥丹色口脂的唇微微弯了起来。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画纸推到她面前:“苗疆圣女不同于国师喻氏一脉相承,我纵使身负祭司之名,也不能随意认命谁是下一任的圣女。言璟,我相让陛下钦点这个孩子。”
    “没问题。”沈言璟扣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那香味丝丝袅袅,似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牵着他的心神,将他拉紧了欲望的深渊。
    那感觉并不好,他身子有些燥热,身下也微微探了头。昨日与她陆千凉睡得颇晚,这些时日也稍有纵欲,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莫不是茶水出了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来望向离月,便见她微微含笑,宛若春花。身体上的燥热更加强烈了,他抬手拂去了桌案上的茶盏,抬步向外走。
    “急什么?言璟,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离月动作迅捷的迎了上去,展臂将他拦住:“昔日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很么?怎么碰到了陆千凉,便将你我往日的恩爱全都忘却了?”
    她领口上的香气尤为浓重,熏得沈言璟眼眶发红。
    他向来严谨,不确定的东西定不会入口,而今终于知晓自己在那儿着了道。离月怕是在领口和茶杯里下了混毒,此番的目的也不是让那个孩子做圣女,而是要将他留下。
    沈言璟狠狠地推开她,抑制着身体的不适扑到了门口的位置。春毒入体无药可解,除非与女子交媾,可决不能同她!
    千凉本就很介意他与离月的过往,二人婚期将近,若是再这个空档同她做出了这种事,千凉会如何想?
    他蓦地转身,脊背倚靠在门板上,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那人,怒喝道:“别过来!”
    “难受么?”离月不听他的话径直上前,一只柔夷宛若无骨的贴上他的胸口,顺着他的脖颈抚至脸颊,紧接着便是温软的身子:“要不要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