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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谁的王妃?

      “待侍女们收拾好了,便让萃雪和蓝雨乘车去沈府暂避,我留下等沈言璟回来。”京水刚要说话,陆千凉抬手打断了他,说道:“你且同他说一声,我若是见不到他,就到沙溢城等他。”
    话说至此,一切的后路都已经被陆千凉堵死,京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他单膝点地,退了下去,顺便牵走了沈言璟的坐骑良驹。
    陆千凉的首饰和衣裳不多,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多数都是可以在路上重新置办的。萃雪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一切拖沓的东西全都不带,只带了几件棉衣和朴实无华的首饰包成一包。她做事向来稳妥,陆千凉放心。
    天色渐暗,齐王府内烛火明亮,却悄然无声。将萃雪和蓝雨塞进马车后,陆千凉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衣,束紧了小腹,提了把长剑静悄悄的踱近了皇城的方向。
    御书房内火光仍亮,她揭开片瓦,便见文臣武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而今的边关战事,与那些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文臣相比,沈言璟黑衣优雅,端坐其位便显得异常的难得。
    在座不乏武将,可却无人敢请旨前往沙溢城御敌,谁都知晓,沙溢城远隔着沙漠,而今正值苦寒之时,一旦去了那等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军饷和粮草都是问题。
    武将出生入死,所求的也不过是军功而已。玉喉关乃离阳天崭,易守难攻,输了便是国之罪人,赢了也落不到好处,自然是朝中上下无人愿去。
    陆千凉趴在房顶上,见小皇帝点了几人无人敢应,未被点到的人亦是战战兢兢,生怕上座那人看到自己似的,不觉有些好笑。
    相比之下,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官便活跃的多。
    暖阁之中,幼帝震怒,将桌案拍的砰砰直响。沈季平难得一身武将的银铠坐于殿中,垂目望着这些推来推去的将军,摇头一叹:“食君之禄,无人敢忠君之事啊。”
    诸武将面色发红,却也只能讪讪的应下这一句嘲讽,无人敢做这出头之鸟。幽暗的烛影下,沈言璟执杯至唇,浅碧色的茶水却“叮咚”一声落了个什么东西进去。茶水荡出层层涟漪,一枚浅色蜡丸自水底浮起,漂浮在舒展开叶片的碧色茶叶之中。
    沈言璟微微皱了皱眉,抬眼望向高而阔的殿顶,烛火只能映出小片的空间,瞧不到更远更阔的房顶。是谁,会再御书房中向他蜡丸传书?
    皇城内戒备森严,京水自有方法传讯给他,莫不是陆千凉?
    不会,她应该正在京城之外的沈宅之中,固然不会三更半夜的跑到皇宫里来。短暂的失神,小皇帝却看在眼里。见沈言璟举杯,小皇帝问道:“皇叔可是有什么看法?”
    沈言璟摇头:“臣不才,请陛下治罪。”言罢,他拱了拱手,乃是言官的礼仪。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我是文臣,军方的事不该我去管。再者说,先帝仙逝前不是下旨了?齐王沈言璟不得染指军权,陛下你问我这个问题,乃是陷我于不义啊。
    小皇帝倒也透彻,此时也看明白了,沈言璟谨守着先帝走前定下的规矩,对军权乃是敬而远之,莫说是领兵打仗手掌虎符了,就算是有关边关的纷争也是绝口不提。你私下里问我我还可以同你说上两句,你若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问我的意见,我也只能说无能为力。
    二人的心思虽说隐秘,但能出现在陛下御书房里的大臣那个不是人精?自然将小皇帝与沈言璟的心思看的清楚透彻。沈季平亦是发笑,话里有话道:“齐王殿下指不定现在满心都是佳人有约呢,这些冲锋陷阵之事都是武将所为,文官自然不必忧心。”
    说来也赶巧,今日正式宁王殿下生辰,早晨还都欢欢喜喜的围着王府办寿宴,齐王殿下还送了口寿材过去祝寿,这下午无终与匈奴便打过来了。
    沈言璟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的取出杯中蜡丸,抻平了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悠然起身,讥讽道:“本王不才,可离阳王朝发生了何事,还是愿意出一份力的。不像某些人,将一国的兴衰与否全都系在女子的身上,为了和平送了亲堂妹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亲,为了登位不惜弑妻,宁望魄力,言璟甘拜下风啊。”
    “咔嚓……”手中白瓷茶盏被大力生生捏碎,化作一地的碎瓷。沈季平神情冰封,笑意阴寒:“我弑妻与否?齐王不清楚?我妻到底在那里,齐王不知道。”
    猩红的鲜血滴沥着落在碎瓷上,砸作一片殷红,而沈季平却像不知似的,任由鲜血洒落,毫不知痛。
    宁王殿下很少发怒,平日里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今步步紧逼的逼问,却是叫一旁伺候的侍女个个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敌当前,可不是内乱的时候。小皇帝紧忙起身压了压手,陪笑道:“两位皇叔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过不去的仇?大敌当前,二位皇叔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沈言璟含笑欠了欠身,向小皇帝告罪,优雅笑道:“是臣冲动了,宁王今日生辰明日出征,心情不好也是有情可原的。”
    小皇帝嘴角抽了抽,便听沈言璟继续道:“至于宁王妃去了哪儿,本王着实不知,但却可以替宁王回去问一问本王正妃。”他端了端手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笑的恣意:“也幸得本王是言官,昔年宁王出征,王妃腹中长子是怎么落了的,这便是个谜了。我妻而今已身怀有孕,娇宠粘人的很,这么一会儿不见便思念本王的很。”
    沈季平面色铁青,沈言璟满面春风。二人相比之下,明明生的三分相识的面皮却叫人看出了天壤之别。
    话说至此,旁人再不明白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心里也应该通透些了。沈言璟昂首挺胸的走过沈季平面前,捏着下巴啧啧有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