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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除生死,无大事

      陆千凉的长发密而厚,擦起来很不容易。
    往常,她都是用毛巾一包,内力一蒸便干了,很少会这般费力的擦头发。
    可今天沈言璟主动接了过来,倒也不妨碍她坐下来享受一番。
    柔软的发丝被人拢在掌心上,那力道不大,温柔却又舒适。陆千凉半趴在沈言璟的腿上,长长的打着哈欠:“你平日里没事做,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是很无聊,你给我纳个妾?”沈言璟顺势接了下去。
    离阳王朝女多男少,男子纳妾之事很是普遍,一般成婚数年之后,大户人家的正妻都会上赶着为丈夫纳一房妾室。这般选来知根知底的妾室,倒也能安心一些。
    陆千凉没想到沈言璟竟会说这种话,微微一怔,狠狠地咬在了沈言璟的大腿上:“你还敢纳妾了!不怕我掀了你的房盖儿么!”
    沈言璟挑眉,捏着陆千凉的下巴让她松口:“怕什么,又不是我家的房子,你掀了房盖也要你自己出钱修缮,我无所谓啊。”
    陆千凉默了默。
    她还当沈言璟早已将今天的事情揭了过去,可此时看来,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生气罢了。
    生闷气对谁都没有好处,沈言璟便用语言挤兑她。他显然是发现了陆千凉吵不过自己,挑着自己的长处来对付陆千凉的短处,真是会算计。
    长发已经擦得半干,陆千凉接过他手上的毛巾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身子一转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沈言璟轻轻拍了她的脸:“起来在坐一会儿,你头发没干,这样躺下睡会头痛。”
    “沈言璟,你还生我的气?”陆千凉双臂一勾,压着沈言璟向后倒下去,若不是沈言璟一撑,后脑险些磕在了坚硬的床头柜上。
    他揽着陆千凉倒在了一旁,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想着推到别人?”
    陆千凉不依不饶:“我就只压过你好不好。”话一说出口,脸却已经先烧了起来。
    沈言璟不愿意同她废话,媳妇不听话怎么办?拉到床上两个人躺在一处睡一觉就好了。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眼前那块碍眼的布料咬住陆千凉的下唇,吻住她:“明儿留在家,哪儿都不准去。”
    “那可不成,弟子们没人教。”陆千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
    这不拒绝还好,一拒绝,叫原本便心情不悦的沈言璟更加皱起眉头来。
    他抿着唇角,也不心疼媳妇了,直接压着她的两只手顶了过去,声音轻佻邪魅:“不是说了这些时日要给我料理身子,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先放下么?明儿不许走。”
    肉体撞击的声音传来,让陆千凉羞的埋下头。
    以往沈言璟就算是在生气,也不会这般不给她面子,连蜡烛都不熄便拉着她作这等让人羞赧的事。
    可见沈言璟今日,气的有多急了。
    陆千凉埋着脸,硬是不答应。她越是不说话,沈言璟就越是生气,动作粗鲁到甚至有些惩罚的意味。
    每一次动作都深深地没入到根部,沈言璟吻去她额角上的汗水,声音带着些不悦的威胁:“你若是不答应,明儿就别打算起床了。”
    陆千凉被他说的羞赧,只好咬紧了银牙:“身子不好可要清心寡欲,你累坏了自己,还不是要劳累我?”
    身上的人脊背蓦地一僵。
    陆千凉瞬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便见沈言璟突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沉沉的望着她。
    她迫切的想要解释,沈言璟却已经退了出去。仔细的替她穿好了亵衣,又将锦被裹在她的身上:“睡吧。”
    沈言璟总是这样,他越是温柔,便越是生气。山雨欲来之前,总是会有那么一刻的平静。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以往都是二人合盖的,沈言璟将一整床被子都盖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却背过身去一言不发,不用想便知,这次一定是生气了。
    陆千凉无数次的想将自己的破嘴给封起来,她怎么就这么嘴欠呢?
    那么多的好话不说,偏偏挑难听的说,也怪不得沈言璟生她的气。她连忙过去,从背后抱住沈言璟的腰:“对不起,我并不是……”
    “我知道。”背着身子的那个人声音有些沉闷,叫人听不出情绪是好是坏。
    陆千凉这才发现,原来很多时候,她都是在不知不觉间便伤害了沈言璟的自尊心,很多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沈言璟却总是这样温柔的保护着她,原谅着他,从不和她发脾气,甚至连重话都不曾说上一句。
    陆千凉听得到沈言璟清浅的呼吸声,轻轻地。他的手冰冷,似是常年封冻的天山冻雪,不曾消融。
    好一阵,那个人才再一次的开口:“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的,倒也没什么错处。”
    “不……”
    “我的身体我知道,就算我不是医者,它能再撑多久我心中也有数。”沈言璟拉着陆千凉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听到了么?”
    掌心下,是他的心跳声。
    那声音平缓,却带着轻微的杂音,陆千凉能感受到那层皮肤下,隔着左胸口第三根肋骨的器官正在勉力的跳动着,想要顽强的生存下去。
    说到底,沈言璟这一身的伤痕,又有几处不是因她而伤的?
    两次心口中剑,一次被震断了全身的经脉,折剑山庄断崖前的那一战,那一剑穿胸而过,流出了身体近一半的血。一条右臂也因没能尽快治疗再也难以提剑。
    他的身子,本就是油尽灯枯之势,这样的伤势,任谁能活下来都是一项奇迹。
    三年流落无终,他又受了多少了罪,吃了多少的苦?身体本就是透支品,没有谁能永远的消耗下去。就算是陆千凉也不能。
    就算是她,也不敢啊。
    “沈言璟,你相信我,我说了能够医好就一定能医好。”她的手掌捧着沈言璟的手,感受着他的心跳声:“我寻了柯师兄来折剑山庄,我不肯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忧,怕你觉得连累我。”
    陆千凉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我早就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生死,也没法将你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