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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不过一面之缘,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私底下,是个怎样的人吧?”
这个“一面之缘”,听得楚离眉头一挑。
也难怪她将顾锦延错认成雪天之中的救命恩人,原是她什么都不记得。
楚离垂下眼帘,右手食指一下一下轻叩桌面,暗自思索,若是此番直接告诉她,其实他们已有“三面之缘”了,会不会吓着她?
温晚亭这一问不过是一个铺垫,正准备顺着往下,将自己过去的光辉事迹深入浅出地同楚离交代一番,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届时无论是从旁人嘴里听说,还是她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楚离都不至于心中落差太大。
未曾想,对面那个人却接话了:“知道。”
楚离从果盘里挑了个核桃,单手捏碎,修长的五指细致地将核桃肉挑出来,再缓缓放到她掌心,声音醇如陈酒:“恪纯良善。”
温晚亭面上一红。
“嫉恶如仇。”
温晚亭不自然地咳了咳。
“耿介率直。”
温晚亭一把捏住他递核桃肉的手:“别……别说了。”再说她可真就信了。
她这几年干过的事儿,光是听春铃复述都听得她心惊肉跳。纵然春铃同她说,她那些所作所为都有其背后的深意。
但那得是多么难以琢磨的深意,才能让她把负心薄情的状元郎卖到窑子里,把强抢民女的小世子揍到卧床不起?
楚离显然知晓这些事,不然也不会用上“嫉恶如仇”这种微妙的词。
自然,她这些陈年往事也并非什么秘密,毕竟每一出都闹得鸡飞狗跳丝毫不带遮掩,为她如今一片狼藉的名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树立在名门望族心中那嚣张跋扈的形象熠熠生辉。
怪只怪当时太年轻……
然而,当温晚亭听到楚离用着低沉的嗓音一词一顿,郑重其事地描述着他心目中的她时,一股莫名的酥麻感由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随着他的每一个字节,一阵阵发散。
温晚亭起初觉得,是因为楚离这个文化人说话一向比较好听,但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因为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个想法一出,连她自己都吓着了,当即有些慌张地想转移话题:“你确然对我有些了解,此前我母亲极为担心我的性子,还想给我找个上门女婿,倒是多虑了。”
楚离的视线正停留在温晚亭握着自己的手上,微微有些出神,闻言才将心思转过来。
他刚想说招上门女婿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却见面前女子神情有些闪躲。下一刻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轻灵飞扬,双眸中流光逆转,光彩之中印刻着他的身影。
“楚离,能嫁给你,我很欢喜。”
楚离话到嘴边停住了。
她说她很欢喜,那么在她心里,自己应当是抵过了顾锦延的分量吧?
如此甚好。
早知道夸夸她就能令她如此开心,他方才就不该停。
楚离面上虽还是端得四平八稳的样子,紧绷的眼角眉梢却松泛开来,连同凌厉的气势中都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柔和。
“上门女婿虽好拿捏,但是品性为人无法知根知底,不合适。”
楚离混迹官场多年,此番睁眼说瞎话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正经样。据说当今圣上不过得他三分真传,已然能唬得住文武百官。
温晚亭更是深以为然。但介于自己有一位想当上门女婿结果没当成的父亲,少不得出言维护一二:“话虽如此,但是,上门女婿也有上门女婿的好。”
楚离眉尾一挑,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比如?”
“他们不会纳通房小妾。”
“我也不会。”
“他们不会对夫人颐指气使。”
“我也不会。”
“他们不会动不动就要休妻和离。”
楚离刚想理所应当地接话,蓦地想起自己方才连同她和离的理由都想好了,当下将头微微撇开,声音一轻:“只要你不想,我便不会。”
像楚离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竟然能见他气势稍弱的样子,温晚亭觉得十分新奇。一时没忍住,就有些得寸进尺:“口说无凭,你得写下来。”
楚离哑然失笑,他这是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可他对于风花雪月之事确实不太上心,若是写几笔就能让温晚亭心安,他觉得此举无妨。
片刻过后,温晚亭双手捧着张玉理宣纸。那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的模样,与新皇登基时在一旁捧着玉玺的小太监一般无二。
玉理宣纸上头是楚离苍劲有力的字迹,将方才说的每一条都罗列清晰。末了他横扫一眼,顿了顿,大手一挥,在落款处盖上了楚王私印。
温晚亭待墨迹干透了,又凑近吹了吹,逆着光照了照,才安心对折起来收进怀里。还在存放之处轻轻拍了两下,心满意足地长吁了声。
楚离抬头时,正撞见她如同餍足的小猫般眯着眼睛,心中一动:“不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