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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不饮酒,请王妃莫担心。”
温晚亭都听得惊住了。
不是,楚离这一副妻管严的模样怎的如此熟门熟路,男子在外饮酒实属正常,算得了什么大事能让他如此正经地让小厮一字不差地转告。
四周的下人们听到这句,连眼神都带有一股莫名的感慨,瞧着既心酸又欣慰,生生让温晚亭这位失忆症患者怀疑自我。
她立马将春铃招到身侧,郑重严肃地问她:“你说,我从前是不是管王爷管得很严?”
春铃不知她是何意,茫然地摇头。
“管得不严,只是……”春铃斟酌着用词,抬眼轻声道,“您从前,总爱同王爷在一块儿,一刻都不想分开。”
温晚亭顶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愈发难以置信。
她正兀自疑惑,不经意间瞥见了墙上那副画卷。
春铃见她目光在画作上流连,便顺势提醒她那画上之人便是楚离,好让她认个脸。
温晚亭起初是被画上翩然的男子吸引,结果细看之下发现每一处落笔都有些熟悉。
她料想这副肖像画十之八九是出自她的手,十分无奈道:“爱情果真使人盲目,若非如此,我怎会下笔画出个仙人来。”
春铃闻言不语,默然转身去榻上摸索了一会儿,又捧出个卷轴来:“您上回说,墙上那副不过画出王爷一两分神貌,于是王爷便坐在案边让您照着摹了这幅。”
就这仙姿俊逸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升的模样,不过是一两分神貌?
温晚亭惊疑不定,生怕眼下这幅画卷展开是位圣光普照的佛陀。
所幸不是,却也足够摄人心魄。
能将手握杯盏这一平平无奇的姿势,做得如此清光无限,温晚亭对楚离其人实在好奇。
“王爷他何时回府?”
春铃掩唇轻笑:“就知道王妃一刻也离不开王爷。”
温晚亭:……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想见见活的。
身前的小厮将楚离的行程一丝不苟地汇报完毕,领了位幕篱遮身的女子前来,说是为温晚亭号脉。
此人在手记中有所提及,因其所占篇幅仅次于楚离,令温晚亭印象深刻,总结来说便是位如同华佗再世的神医。
上回见穆芝,温晚亭一门心思全在案件进展上,此番再度相见,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你们且去扶一扶穆姑娘,这番打扮也不知能不能看清路,将神医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穆芝一边侧身避过四周前来搀扶她的下人们,一边还要维持着神医风度同温晚亭解释:“无妨无妨,我习惯了。”
温晚亭这才稍稍心安,心想大抵世外高人皆是如此,在神经与神秘间维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
她一边将手搭在一方浅刻平雕的素玉腕枕上,一边紧盯着那道灵活移动的白帘。
待穆芝走近,幕篱中伸出一只苍白寒凉的手,轻轻往温晚亭的脉搏处一搭,半晌,又伸向她发髻之下,按压几处,似有了悟地微微沉吟。
温晚亭既紧张又期待。
在今晨听春铃说完自己的病症,而将军府寻遍名医久治无果时,她其实隐约想要放弃。秉着“命运在此处将我击倒,我就在此处就地躺平”的精神,她觉得自己这般过下去也不成问题。
但当她见识过画上的楚离,却想不起真人是何等风姿时,她方才意识到不妥。
遥想自己残年暮景之时却难以忆起楚离风华正茂时的模样,她顿时觉得还能同这病症抗争一番。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记不住美人的脑袋留它何用。
穆芝隔着层叠的幕篱,都能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料想这位病患情绪稍许激动,她身为一名仁心仁术的神医,柔声宽慰道:“别怕,王妃此番并非什么顽疾。”
温晚亭微微心宽:“那是……”
“是身中奇毒。”
温晚亭:什么玩意儿???
患病与中毒到底有些不同,温晚亭第一反应是将春铃的话细细回忆一番,看看自己从前有没有狠狠得罪过别人。
还挺多……
若是将那些有动机向她下手之人整合一番,大抵能理出本京城名门望族概览。
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眼下当务之急是自己的性命之忧。
自古奇毒皆有神医解,温晚亭只希望穆芝这个“神医”的头衔能货真价实些:“此毒可解?”
“可解。”穆芝答得斩钉截铁,“只是此毒在你体内积聚已久,解毒之后即便不会再每日失忆,可服下解药之前的记忆能否想起,且要看您往后恢复得如何了。”
此事对温晚亭已是意外惊喜,还未来得及感谢犒赏,便听穆芝稍显为难道:“不过,解药中一味碧落花,极为稀少珍贵。听闻襄夷部落族长处,也不过存着一株,奉为至宝,以供续命之用。”
说是“稀少”,实则近年来公诸于世的也仅此一株,穆芝甚至觉得这是碧落花仅存于世的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