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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暗卫。
    檀木雕花的书案前,井然有序地跪着一排黑衣,听候发令。
    楚离将眼下之事一一交代。
    “且去给宫里传话,重兵把守安王府,安王顾锦延,不得离府半步。”
    那暗卫得了令,斟酌了一番,回道:“擅自软禁亲王,可要寻个名目?”
    “自然。”楚离凝视着跳动的烛焰,双眸中火光摇曳,“就说,有人蓄意谋害王妃腹中子嗣,现禁足查案。”
    暗卫得令,而后消失在屋内暗角。
    楚离食指微蜷,轻缓地敲击着案面,细细思索。
    若此番顾锦延为主谋,必有一人与他里应外合,方能知晓温晚亭服药的时辰。
    王府中的小厮,每一位都经过细致的筛选,且跟随他多年,而温晚亭带来的陪嫁丫鬟,其一是家养子春铃,另一个便是自己派去的夏霜。
    他心念一转,冲着另一位暗卫道:“将许月灵带到王府别院细审,看她是否知晓王府走水的实情。”
    最后一位暗卫尚在俯首,等候调遣。
    楚离揉了揉眉峰,轻道:“将临华殿内两张画像并榻上那本册子,一同带来给我。”
    那暗卫一愣,当下跪地不起,回道:“禀主子,白日里偏殿走水,火势蔓延至临华殿,众人忙于应付黑衣人,待灭火之时,殿中已然只余下残垣断横了。”
    他察觉到楚离此时心绪不佳,余下的话并未细说,那画卷并册子,怕是早已在那大火里烧成了灰烬。
    楚离沉默了一阵,阖眼轻叹,转而道:“改日将穆姑娘请来。”
    是夜,楚离随着丫鬟指引,前往温晚亭的住处。
    待温晚亭沐浴熏香,推开镂空雕花的房门,撩开流云细纱的帘帐,看到榻上的那抹人影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迷糊进错了门。
    并没有,此处正是她的闺房。
    她复又理直气壮地走近,冲着榻上那人影挑眉道:“将军府已然给王爷辟了客房,劳王爷屈尊暂住罢。”
    楚离的视线自她那垂挂在肩头的月白羽丝袍上略过,别过脸挪开视线,耳尖微红,轻声道:“你我是夫妻,自当同寝一处。”
    他想着该投其所好,当下便起身向她走去,身上那松垮的寝衣极为要命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敞开,似露非露的隐现那坚实起伏的胸膛。
    温晚亭状若无意地将那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都看了个遍,顿时双颊腾起热气,眼神闪烁,气势全无:“这话也,也诚然有些道理,但是吧,这个同寝呢,它就……”
    楚离眼看着她的视线飞速地在自己胸膛处飘过又移开,复又几不可察地瞥回来,当即稳了稳心神,伸手将衣带一扯。
    耳畔传来温晚亭咽了咽唾沫的声响。
    这个昔日在寒冬腊月里一身单衣尚且挺了五日的男子,此刻一脸真挚道:“晚晚,我畏寒。”
    当温晚亭的后背抵着那滚烫而起伏的胸膛时,觉得自己怕是要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在同一棵树上吊两回。
    如此,她对自己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甚至有些委屈:“我母亲同我说,你必然没有想要杀我的心,那你同许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先帝遗诏当真如此重要,值得你如此反复招惹我?”
    楚离低沉而微缓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同许月灵当真毫无瓜葛。”
    楚离将下颚抵在她发间,那浅淡的白檀香自他鼻翼充盈于肺腑,柔和而温暖,令人心安。
    这实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他实在毫无睡意,正好能同温晚亭细细掰扯,分散一些自己集中于某处的注意力。
    “先帝遗诏诚然重要,却是不值得我这么做,而你,晚晚,你值得。”
    温晚亭抵着耳畔那道炙热的呼吸,和撩拨得心尖微痒的嗓音,内心的那一杆秤已然狠狠往楚离那边倾斜,只小声嘟囔道:“惯会花言巧语,欺我不记得往事。”
    楚离默然,长臂将她圈过,往怀中拢得更紧一些。
    没有她亲手所作的画像,没有她亲笔记录的手记,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信了自己的真心,不再质疑。
    翌日,门房处来寻楚离,说是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医前来拜访。
    楚离约她在处理公事的书房内相见,穆芝推门而入时,正逢他就着烛火燃了封密信。
    眼见她来了,楚离开门见山道:“穆姑娘,有何法子,可令王妃恢复服药前的记忆?”
    穆芝闻言一愣,幕篱中那双柳眉紧蹙。
    此事她实则早已询问过脑中的医书,却未曾得到过应答,如今楚离再度相询,她少不得再将脑中的医书调出来查阅一次。
    那卷着边的书页“哗啦啦”一阵猛翻,从扉页到末尾,而后顿了顿,“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合上。
    穆芝眼见那医书一番操作猛如虎,结果翻了个寂寞,当下便有些慌了。
    穆芝:……医书,醒醒,干活了。
    脑中那本医书如同王八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