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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们这还是巧,林老弟也是今天送来好些炭,今年道观倒是能过个好年了。”
李老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投向窗外,“今年的雪也太多了些,可难熬啊。”
此时,一个不知名小村庄。
一个小姑娘艰难地从稻草堆里爬起来,清醒地那一瞬间,她先瑟缩了下,她睡在一个破旧的草棚中,堆着满满的干草,身上仅有一床肮脏且破破烂烂的被褥御寒。
茅草棚根本不严实,呼啸的北风自大大小小的缝隙灌入草棚内,还夹杂着些许雪花。
她艰难地站了起来,霎时间头晕眼花,险些一头栽倒,她茫然地摸摸自己的额头,是烫的。
“砰——”
茅草棚那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门的隔档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青年妇人一阵风似地冲进来,伴随她而来的,还有身后以排山倒海之势翻涌前来的西北风。
小女孩本能地开始发抖,也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养你还不如养头猪,养猪过年还能宰了吃呢,养你你现在连活都不做了?”
青年妇人粗粝的手指狠狠扯着小姑娘的耳朵,大声叫嚷着,却被手下滚烫的温度吃了一惊,捏起她的下巴看时,小姑娘蜡黄的脸上泛着诡异的潮红,这是发热了。
妇人岔岔地松开攥着小姑娘下巴的手,自外面团了一团雪递过去,小姑娘却并不伸手去接,因着她的手握成拳此时冻得发僵,根本伸展不开。
妇人强硬地将她的手掰开,把那雪团塞进手心,痛得小姑娘张开口想要呐喊,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原来,她竟是个哑巴。
“下午再把活都做了,过年呢人人都忙,就你一天天的矫情,也不瞅瞅自己有没富贵命!”
青年妇人还当她这是开恩呢,语气中满是对小姑娘对她的好意不领情的嘲讽,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生来不会说话,眼神阴森森的,当谁都欠了她不成。
思及此,她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踹了小姑娘一脚后转身离去,猝不及防下,小姑娘直直摔倒在干草堆里,眼泪悄然滑落,无声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盯着脸上风干的泪痕艰难爬起身,掩上草棚的门,将手中消融了一大半的冰雪块放在额头上,静静感受着凉意。
“娘,我要吃腊肉。”
“好好好,娘给你做就是了。”
“我找二柱玩雪去了。”
“好,过来把帽子戴上,地上滑,小心些。”
难以相信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妇人竟也是个慈母,语气温柔小心翼翼地叮嘱着自己幼子。
庭院里的对话伴随着风一字不差地送入小姑娘耳中,不多时,风中还间杂了炒腊肉的香气,小姑娘的肚子开始痛了,她难捱地将自己往稻草堆里埋了埋,闭上双眼。
好想吃肉啊,她这么想着,逐渐昏睡了过去。
年三十,宁国公府。
“荤素咸宜,你们三个做的不错。”
对着满桌子精致菜肴,宁老夫人夸赞了一句宁书婉,宁书歆和宁书玉三人,复又拿起酒樽,浅浅抿了一口,“酒也不错。”
“这酒还是前日二姐姐拿回来的,也不知道她从哪寻来这样好的桂花酒,前日的百戏也是,二姐姐寻来的班子演得好极了,只是二姐姐竟没看,也不知去了哪。”
宁书玉话一说完,众人的目光皆转向宁颜,本来正大朵快颐的宁颜只得放下筷子,解释道:
“这酒是城西清风观的李老头送我的,前日刚刚送了些东西过去,他便要送我些自酿的酒,实在不好推辞。”
宁老夫人慈爱地看了她一眼,她倒是知晓宁颜坚持了多年贴补清风观,也晓得宁颜幼时与李老道那一桩渊源,对此也是颇感欣慰,不管怎么说,颜儿都是个心地良善的好孩子。
同在一桌坐着的林修筠眼里也暗含笑意,别人不知道,他那日与颜表姐同在清风观,还能不知道这酒怎么来的吗?
分明是先拉着李老道东扯西扯,耐冬则按宁颜的吩咐趁此机会抄了底,顺走了埋在地下一多半的桂花酒。
察觉到林修筠带着笑意的视线,宁颜眨了眨眼睛,眸里满是狡黠。
温暖的花厅将外界的严寒阻挡,狂风呼啸地扑击着窗楹,突然,林修筠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些微动静,花厅里其他人依旧言笑晏晏。
紧接着是一个小侍女短暂急促的“啊——”了一声,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何事如此惊惶?”
宁书歆率先唤来侍女,不管怎么说,今年的除夕宴可是她们姐妹三个所操办的,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岁、岁灯熄了。”
那小侍女声音颤抖着回答,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宁书婉沉着冷静地开口道,“外面风大,熄了一盏也是在所难免,重新点上就是了。”
小侍女终于没忍住,抽抽噎噎地哭,“岁灯,全熄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