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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们这样的人,止血的金创药自是随身携带。他取来一瓶药,离得远远的没有靠近,身体有些微微发僵。
“嘶。”她的伤在右肩,右手发酸发软使不上劲。光靠一只手脱衣服十分的艰难,尤其是冬天的衣服又多又厚。
“易白,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忙我啊。”
“男女…”
“什么男女?你把我当成男人好了,咱们是好兄弟,兄弟之间哪有这么见外。”她低吼出声,实在是痛到力不从心。这个时候别说把她当男人,就是把她当畜生她都没意见。
他站着没动,似乎在犹豫。
“我快痛死了,你是不是想看着我血流而死?亏我替你挡箭,你却见死不救,你好狠的心…”
话未说话,就见他已近前。双手僵在空中,眼神看向别处,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要不是实在太痛,她都想笑出声来。
“你还真把我当毒物了?赶紧帮我拉袖子。”
有他帮忙总算是脱掉该脱的衣服,仅剩一件贴身的肚兜。她脱力地趴在床上,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靛蓝的床褥,她青丝零散。光洁无物的背上,仅有两根细细的带子。皎玉横陈毫无防备,仿佛他们是世上最相互信任之人。
伤口并不深,没有见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若是忽略箭上的毒不计,此伤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小伤。
他很小心,上药的过程中一次也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她闭上眼睛,“我要赶紧睡着,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
他一愣,替她按好被子。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而他则一直没睡。有好几次他悄悄地用手探她的额头,受伤之人如果当夜不起高热,才能算得上是无事。
伤虽不重,痛却是实实在在。
墨九迷迷糊糊之中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才被老头收养不久。任何的毒都会在身体里有反应,或腹痛如刀,或上吐下泻。
她记得刚开始还没有适应,夜里总会痛醒。每当痛到受不住时,她会逼着自己快点睡着。只有睡着了,痛苦才会减轻。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知道老头收养自己从一开始或许就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她已将老头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
从小大到,她简直是毒和药养大的。她会对着老头撒娇卖痴 ,但一定会乖乖喝下那些东西。孤苦无依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要是没有老头收养她,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没有人会无条件帮你,除非你有利用的价值。
那些药可真苦啊,她会在喝药时要上一颗糖或是一粒果脯。这些小小的要求,老头向来不会吝啬。
人心都是肉长的,后来老头对她越来越好。
有人在探她的额头,她记得很久以前老头也会在半夜里来看她。不过不是探她的额头,而是探她的鼻息。
那时候老头肯定怕她熬不过,会在半夜里死去。
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好像自己在发烧。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体会过,可能是她下山三年头一回受伤,身体变得娇气了。
有人小心地扶起她,苦涩的药丸在嘴里化开。
“…好苦,糖…”
没有糖,没有果脯。
她扯着那人的衣服,“要甜甜。”
“睡吧。”
她向来知道审时度势,没有糖她也不会闹。感觉自己被人重新放下,趴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的。不大会儿出了一些汗,人也变得清爽许多,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荣直看着她的睡颜,清冷的眸中渐渐多了几许复杂的情绪。
她嘟哝一句,头转向床里。
一夜旧梦交错,醒来时她盯着床头恍惚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身体刚一动,肩头传来痛感。
屋里只有她一人,荣直不知去向。
她单手穿衣,穿到一半的时候他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快过来帮我,我一只手穿不了衣服。”
他放下饭菜,当真一言不驳地过来帮她把衣服穿好。她窃喜地想着肯定是昨天有了经验,毕竟脱都脱了,穿还有什么可难的。
忆起昨夜,她似乎记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还有人给她喂药。
“昨夜我是不是起了高热?”
“没有。”
“哦。”
那就是她做梦了。
饭菜还算过得去,有粥有花卷还有两样小菜。
“易白,我伤的是右肩,我右手抬都抬不起来,你能不能喂我?”不等他拒绝,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我喂个饭不可以吗?”
他认命地舀起粥,送到她的嘴边。
一口一口,全是粥。
“来点菜啊,光喝粥多淡。”
这次总算是夹了一筷子菜,她吃得心满意足。都说秀色可餐,这有人喂饭还有美色欣赏的日子真不错。如果有可能,策反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