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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韩熠:……
    您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难道是因为年纪太大?
    他无奈说道:“我早就说是我铸造的了。”
    陈双聂立刻说道:“条件你开,老夫也订一把青金剑。”
    韩熠果断摇头:“青金剑世上仅此一把,我已经铸不出了。”
    陈双聂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铸剑师这个行当,灵光一现铸造出远超自己手艺的作品的人太多了,之后再也无法超越自己也是可能的。
    韩熠说道:“若聂老喜欢,倒也不是不可以铸造别的剑,虽然比不上青金剑锋锐,但也比青铜剑强上许多,也比赵国现在的武器强。”
    陈双聂听了顿时心动,一个剑客,最不能抵抗的就是上好的剑。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我这把剑已经伴我五十余年,骤然换掉亦有不舍。”
    韩熠失笑,刚刚陈双聂想要青金剑的时候可没舍不得这把剑。
    他想了想问道:“聂老可否将这把剑予我一观?”
    他这句话问的十分小心翼翼,毕竟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他老婆,甚至比老婆都重要。
    要碰他的剑就跟碰他老婆没啥区别,别说随便动手会被捅死,哪怕就是问的时候不够礼貌,可能都要被揍。
    不过幸好,韩熠有一个铸剑师的身份,陈双聂对他也不抵触,便将随身长剑递给了他。
    韩熠小心翼翼接过来之后看了看,发现陈双聂对这把剑的确是爱护有加,一柄几十年的青铜剑,而且还是质量不算很好的青铜剑如今依旧锋锐。
    他小心弹了弹剑身,细细听了听之后说道:“你若不舍,我倒是可以重铸一遍,不过,到底是比不上铁剑的。”
    陈双聂眼睛一亮,他立时便问道:“需要什么?”
    韩熠说道:“那就要看这里有什么材料了。”
    陈双聂立刻说道:“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立刻去给你找来。”
    韩熠倒也不怀疑他这句话,毕竟陈双聂认识白韶。
    他扫了一眼燕川跟魏舞,然后对着陈双聂说道:“我不要其他报酬,若是新铸的剑聂老满意,便保护颜徵三年如何?”
    陈双聂也有些意外问道:“你呢?”
    韩熠笑了笑:“你保护他就是保护我。”
    韩熠的逻辑就是颜徵不会放着他不管,所以只要颜徵平安,那他就是平安的,更何况他让陈双聂保护颜徵是为了应对接下来颜子荐登位之后的太子争夺战。
    韩熠的话,他觉得颜子荐不脑残,就不会动他。
    一旁的魏舞跟燕川听了这句话顿时有些萎,魏舞是觉得她肯定打不过陈双聂,原本她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把人抢过去,现在是不可能了。
    燕川更不用说,他没有强硬表态就是因为觉得韩熠还是要去燕国的,到时候将他留在燕国就好了。
    结果……唉,他再怎么样也不敢忤逆他师父啊!
    陈双聂点点头应了下来,韩熠便说道:“去找一处窑炉吧。”
    陈双聂有些惊讶于他的行动力,但也不会拖延。
    也幸好白韶是真的厉害,居然找来了一处废旧的窑炉,并且收拾干净。
    因为还是要打造青铜剑,韩熠想了想就按照历史上秦国鼎盛时期的青铜铸造配方尝试。
    或者说那是种花家青铜武器的鼎盛时期,想要再好也不太容易,尤其是在这个科学技术是水平之下。
    三天之后,这柄剑出世,当晚窑炉火光大作,直冲云霄,过了半晌才停歇下来。
    火光消失之后,韩熠提着剑出来郑重交给陈双聂说道:“神兵降世,异象天生,幸不辱命。”
    陈双聂激动的双手颤抖,而韩熠转头就对着满脸惊讶的颜徵眨了眨眼,低声说道:“骗他的。”
    第47章
    颜徵听后一瞬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 只好沉默。
    他刚刚就有些惊讶,因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火光……不像是从窑炉里冒出来的。
    韩熠说完这句之后才说道:“等以后再给你点着玩。”
    颜徵有些讶异,然而韩熠却不肯多说了。
    这个火光也的确是韩熠弄出来的试验品, 这年头没有烟花爆竹,他就想弄点烟花出来跟颜徵看, 毕竟快过年了嘛。
    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以为自己工科生搞这个信手拈来, 实际上……人家搞出来的是烟花,他搞出来的是火堆。
    哪怕没有别的颜色, 爆出满天火星也好看啊, 可现在就是一蓬火烧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总不能给颜徵看花式点火堆吧?这事儿也只能先往后放一放了。
    最后为了忽悠陈双聂,他干脆就用这玩意假造了个异象出来,不过他怕死, 放在窑炉里点这玩意大概率是连自己一起炸了,所以就取了个巧,埋到窑炉顶上了。
    只不过大概除了颜徵之外, 没有人关注到那蓬火烧的位置不太正常,大家的目光都被新出炉的宝剑所吸引。
    不得不说这把青铜剑的确晃眼, 比青金剑看上去要闪亮的多, 毕竟虽然叫青铜,但实际上人家是金色。
    韩熠虽然假造异象忽悠陈双聂, 但铸剑的时候却是十分认真的,那柄剑也的确锋锐无匹, 到了吹毛断发的程度。
    陈双聂拿到剑之后先是掂量了一下, 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柄剑与之前似乎别无二致。”
    韩熠微微一笑:“重量上当然是要一样的,聂老用着不习惯,那可是大问题。”
    陈双聂已经做好了适应一段时间的准备, 毕竟是重铸一次,而且还添加了一些他听都没听说过的材料,他也真没想到韩熠居然连这一点都计算到了。
    陈双聂笑的见牙不见眼,尝试着一个开心他直接就将一枚圆形铜牌丢给韩熠说道:“此物赠与你。”
    燕川看到之后眼睛都直了:“老……老师……?”
    韩熠有些茫然的接过那枚铜牌,上面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似龟非龟,反正他是没见过乌龟壳上长翅膀的。
    这个铜牌原著之中没有出现过,当然也可能出现过他忘了,毕竟那么长的文,经过这么长时间很多细节是记不清的。
    韩熠刚想问问这玩意是做什么的,结果陈双聂说道:“我去找阮瑶!”
    说完就走了,连个背影都几乎没有留下——走的太快,只看到残影了。
    不过比起他,燕川显然显得更加迷茫一些,他看着老师的背影,然后又看看韩熠手中的铜牌,长长叹了口气。
    韩熠见到他这个表情就觉得这枚铜牌来历不凡,便问道:“这东西有何用处?”
    燕川难得有些忧郁:“挺久之前吧,我老师救过我爹,我爹特别感激他,就将随身携带的这枚铜牌送给了他,还承诺这枚铜牌能对他提个要求。”
    韩熠一听顿时双眼放光:“什么要求都行吗?”
    燕川立刻说道:“那咋可能,当然是不过分的才行。”
    韩熠听后颇为遗憾,要是什么条件都行就好了,到时候就直接让燕国投降。
    这样颜徵跟燕川和白韶应该就不会走到决裂,或者说颜徵跟白韶不至于决裂。
    至于燕川,国仇家恨,想要恢复关系也不太可能。
    而且从目前来看,这俩人不知道为啥,好像属性不太对付,跟原著中那种一见如故差得远啊。
    韩熠将铜牌收了起来忽然问道:“阮瑶,是我知道的那个阮瑶吗?”
    燕川收起脸上的担心问道:“你知道他?”
    韩熠点点头:“天下第一刀客,我怎么会不知道?”
    燕川却问道:“你知道他却不知道我老师?”
    韩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如果聂老从一开始就说全名,我肯定知道。”
    燕川想想也是,便说道:“恩,那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韩熠点点头转头跟颜徵解释了一下这个人。
    比起天下第一剑客,这位第一刀客其实挺隐形的,除了跟陈双聂有过些许过节,后来陈双聂去世,燕川落魄,他也曾接济过,后来燕川能够顺利归隐山林也有他一份力在。
    或者说他跟陈双聂并不是单纯的恩怨关系,可能更为复杂。
    这样一个都没出现过几次的人,让韩熠记住他的原因是名字。
    这名字听上去可太女性化了,一听就觉得是个软妹,结果却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精悍健壮的男人,反差之大简直令人槽多无口。
    颜徵对这些江湖人士其实不太感兴趣,这些人武力值再高也无法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韩熠见他不感兴趣,等回到两个人的房间之后才问道:“你不听江湖故事吗?”
    颜徵问道:“有何好听?你喜欢这些故事?是不是觉得特别快意恩仇?”
    韩熠歪头看着他:“你不觉得吗?行侠仗义儿女情长,你不喜欢?”
    颜徵摇头说道:“他们那是肆意妄为,这些都是建立在蔑视律法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他们来去无踪,想杀人便杀人,杀对了是江湖佳话,但他们能保证自己杀的永远是对的吗?”
    韩熠听后便想到一个词:“侠以武犯禁。”
    颜徵微笑说道:“阿熠果然看的通透。”
    韩熠摇了摇头,这是后人总结出来的,他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老实说,他之前是没想到这些的。
    颜徵说道:“这样的人最是难以管束,出动军队抓捕他们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可是普通人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是以各国也只能放任他们来去自由,只要别闹出大案便是。”
    韩熠认真问道:“那你觉得怎么解决才好?”
    颜徵大抵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听了之后仔细思索半晌才说道:“制定更为严密的律法,然而治标不治本,除非……”
    韩熠故意问道:“除非什么?”
    颜徵转头看向韩熠,光线有些暗的房间内,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明亮的出奇,他说:“除非这天下只有一个国家,所有的百姓都只听从一个人的话,那人所言即是天宪。”
    韩熠听后一时之间安心又欣喜,他一直以为颜徵因为身份的缘故从来不思考天下大势,也不会去主动争取什么。
    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大佬就是大佬,哪怕一个字没说,哪怕什么都没做,他的心里依旧有着这个天下。
    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说道:“这可太难了。”
    颜徵没有反驳,也没信誓旦旦说些什么,只是顺着说道:“是的,太难了,可人生不就如此?有什么又是能一帆风顺的呢?若是说来,应该也没人会信你我能逃脱赵王的追捕,如今他不也还是失去了我们的行踪?”
    韩熠不知道为什么就看着他笑,笑的颜徵都有些纳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怎么了?”
    韩熠笑着摇了摇头,拿出那枚铜牌说道:“当初让聂老保护你我也是担心燕川会强留我们在燕国,如今有了这一枚铜牌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