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梦一边让腾冲顺着妫娥的肚子继续抚摸揉按一边焦急的问。
    妫娥点点头，对身边的两个人虚弱的笑了笑：“好点了。感觉到胎儿在往下坠，现在，我可以用上些劲儿了。”
    妫娥的这句话停在戚小梦和腾冲两人的耳朵里就是春风啊，戚小梦的心情霎时就爽了一些，自信也增加。余光瞥见腾冲也有了笑模样。
    “来，妫娥你随着我的口号使劲啊，加油，再用力一点。哇，好像看见要出来了，太好了，这次你再加把劲儿。”戚小梦掩饰不住的兴奋。
    生死面前此时戚小梦已经没有了刚才刚给妫娥接生时候的害羞胆怯，生命是神圣的，那些附加在孕育上的条条框框才是阶级礼教的渣滓。
    此时木桶里水的温度已经有点变凉，戚小梦伸手摸了一下水温：“腾冲你在去加点热水。”
    腾冲的速度极快，瞬间就从十米外端来白颜他们烧好的热水加进浴桶，升腾的热气冒出来。
    戚小梦视线认真镇定自若的看着妫娥的宫口渐渐开大，似乎有婴儿要出来的意思。
    “看见了，真的看见了影儿你再加把劲儿，肯定会疼但是就这一个关键时刻了，只要露出头就好办。”
    妫娥摇摇头眼泪的话语一起落出来：“我不怕疼我就怕这孩子有事——”她早就心里没底了。真的她不怕疼，生过六个娃腾冲都没在身边甚至都没照顾过她一天，她早就能干的像个男人，她不怕疼她怕孩子有事啊。
    自从刚才感觉有情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之前她生过六个孩子都没真么费劲过，有一对双胞胎还是走路的时候自己掉下来的，丝毫没有要死要活的折磨。
    这次，她从心里往外的担心婴儿的健康。
    妫娥的眉头皱得像打结的麻绳，忍着痛，在腾冲的扶持下，稍稍的换了个姿势。
    “神女，我想喝点水——没力气了——”
    “好好好，婆娘要喝水我马上去倒。”腾冲急忙转身要出去倒水。
    “回来，不能喝水现在，再忍忍。生产的时候不能喝水只能等生完之后。腾冲你用草杆给妫娥的唇瓣上 擦点水吧，只能这样。”
    戚小梦大声严厉的喊回腾冲，她也看见了妫娥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干裂的痕迹很严重但是此时她严厉的仿佛自己真是主治医师。
    这点她也听师姐的主刀医生说过，生产的过程中是千万不能喝水的。因为在生产过程中，胎头下降会压迫膀胱、尿道，使得膀胱麻痹以及产后腹壁肌肉松弛，而排不出尿。而膀胱充盈会影响子宫的收缩，也会导致产后出血。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腾冲听话的返回身只用草杆给妫娥沾点水擦干裂的唇瓣。
    “娥子，你一定要给我撑住！你要是疼，你就叫出来！咬我的手也行。”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神女，你也大半天没吃没喝了，我给你倒碗水喝。”
    “啊，可以。”戚小梦这才想起来是口渴的很，唇瓣都爆皮了。
    注意力都集中在妫娥的生产上都不知道时间过的那么快。
    水里的妫娥抿抿嘴唇，用尽毅力支撑着自己再次挪动了下身子，深呼吸一口使劲儿。
    “我又没气力了，万一，不能生下孩子了，我怕我没力气生不动，神女你，一定石刀，开刀——”
    妫娥的话有气无力，又一次乏力的闭上了泪水模糊的眼睛。
    “别气馁，啊露头了，好消息哈出来了——啊！”宫口被妫娥拼尽最后一点气力硬生生的撑开，戚小梦看见了婴儿出来，刚惊喜的喊了一声便惊诧的顿住了，最后 啊，顿在半空。脸都白了。
    脚！
    小崽子太作人，先出来的竟然是脚，这可真难办了。
    胎儿出生正常情况下，在分娩时都是胎儿的头先出来后，身体随着就会出来的，因为胎儿的头顶直径是胎儿身体上最大的直径，头先出来就是打开的产道。若是先出脚，极可能有脐带受压，还有分娩时间长，就怕导致胎儿缺氧以后有一系列的后遗症。
    戚小梦感觉太阳穴咯噔咯登的跳跳着疼。
    妫娥疼的已经没力气感受戚小梦的语气，腾冲却刚平稳了片刻又慌了。
    “神女怎么回事？又出啥岔子？”
    “糟糕，婴儿脚先出来了，就怕头不缺氧。”
    腾冲手捂着脑袋都要崩溃了，更加冒汗，被急得幽闭恐惧症都要犯。
    这也不能说腾冲太脆弱不经事，战争的血腥场面他一点不杵，但是生孩子这种麻烦事，他从来没见过，更插不了手，难产应该那个时代最大最没办法的病痛。
    要是换在以前在部落里，腾冲可能也还不会在意，毕竟那时心不在妫娥身上，但是这一年的耳鬓厮磨同生共死，腾冲的心回来了，现在完全在妫娥身上，他对着婆娘感情就不仅仅是一般的夫妻之间男人对婆娘的感情。更渗透了革命战友般的情谊。人往往就是越是走心，越是舍不得！
    此刻他看着妫娥赤身裸体的仰躺在水桶里，平时迷恋喜爱的芳草地此时看在眼里再无半点心襟摇荡的感觉，他只觉得此时那里更像鬼门关，一不小心就会夺走妫娥和孩子的性命。
    压力倾注他满身都是吓出的冷汗。
    他不能接受妫娥难产丧命，一点不能，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孩子也要保住婆娘的命。
    厚嘴唇里咬了咬牙，腾冲狠下心对戚小梦道：“要不只保住婆娘和的命就好。那小子不好好出来自作自受。”
    “现在只能冒险一搏，用最快的速度，用手把胎儿给拉出来！只能拉出来！”
    也只能这个办法了，戚小梦下这个决心也是很不容易的。这个时间必须要快，多耽误一秒就是对产妇和婴儿的生命健康多一秒的伤害。
    腾冲一听要用拽的，络腮胡子的脸都能看出白的像打印纸了，人都几乎站不稳。这个胎儿脚先出来他是听说过的，硬拽的情况是破不得已但是也十有八九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