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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阿箬一个近臣,她当下有无甚要事,故而只得低着头,等候司马笠发号施令。
司马笠踱步上前,将眼前那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昨日睡得可好?”他换了个语调,声音亦变得温柔。
阿箬心头一颤,想到昨夜自己因吃得太多,在卧榻之上那辗转反侧的模样便觉有一丝害臊,“托殿下的福,微臣睡得甚好。”
司马笠嗯了一声,忽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箬抬头瞅了瞅他,忽而很感兴趣地问道:“殿下可是紧张?”
司马笠冷哼了一声,“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
闻言,阿箬忽而有种莫名的凄凉,但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去分析这凄凉背后的因由,作为一个谋断江山的臣子,此刻,她要做的,是履行自己的义务,于是她作了个揖,劝道:“殿下不可大意!”
听了这话,司马笠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回来了,他咬了咬嘴唇,语带不悦地说:“知道了。”
这时候,李蟾跑过来,向司马笠禀报,“殿下,淑妃娘娘的车辇已经出了恒阳门,直打东宫方向而来。”
太子选妃,皇帝不便亲自参与,卓贵妃的亲侄女在参选之列须得避嫌,所以,最终这代表长辈和皇室来起监督和评价作用的,便只能是淑妃——诸葛芯鸳。
这诸葛芯鸳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闲散性子,所以她即便人在此处,想必也不会发挥多少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她毕竟是长辈,毕竟是代表皇帝而来,所以,司马笠自然还是保持着极为恭敬的态度,出到东宫门口迎接于她。
第199章 选妃(二)
直到远远地瞧见车辇宫人,阿箬才意识到淑妃已经走近了。
那仪车,顶盖六瓣,俱施金黄油,彩绘云龙翟鸟,饰有五色宝石,至于车身,更是高大宽敞,装饰千般。阿箬瞪大眼睛数了数,奉驾的禁军,随侍的宦官、奴婢,人数之多,几是半后之仪。
仪车停定过后,淑妃在随侍宫女的掺扶下,缓缓下了车。待司马笠行过礼后,阿箬这才注意到,今日的淑妃比上次宫廷夜宴见时,倒是要艳上几分。她身着暗红金线芙蓉大袖衫,腰间系着金底碧玉宫绦,肩上披着雪白的貂氅,手里还指着蓝底金丝菊手炉,至于头上金钗步摇,那便更不必说。
淑妃倒也不是个倨傲的性子,更何况她面前之人,还是大兴未来的天子。
“笠儿,此番你可得好好谢过本宫!”一出口竟是句玩笑话。
司马笠淡淡一笑,问道:“娘娘辛苦,若有瞧得上的宝贝,只管开口便是。”
淑妃笑意更甚,反问道:“此话当真?”
“自无虚假。”
想来,依照淑妃那淡泊性子,连皇宫夜宴都收拾得朴素简单,今次,竟愿为了司马笠的事而特意摆出一副不失天家威严的隆重之态,便足以见得她的重视。
但是,瞧这样子,她与司马笠,似乎熟得很。
“娘娘难得到东宫一坐,还请移步至锦绣殿稍坐。”司马笠作揖道。
锦绣殿是这次选妃的主要场合,去那里是理所应当的。
“也好!烦请太子前边引路。”淑妃倒也听从安排,微提裙裾,便由着司马笠的指引,往锦绣殿走去。
司马笠与淑妃并排,先前与他跟得最近的李蟾自然便退到了阿箬身旁。阿箬趁着太子与淑妃攀谈之际,索性向李蟾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李公公,太子殿下与淑妃似乎较为亲近?”
李蟾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年幼之时,常受卓贵妃母子的欺负,多亏这位淑妃娘娘仗义出手,多有庇护,故而,太子殿下对她更为亲近尊重。”
“原来如此!”阿箬轻轻叹道,却已然能够猜想出这三言两语背后所牵引的宫闱旧事。
她望着眼前那个优雅雍容的背影,忽而又问:“淑妃娘娘可有子嗣?”
阿箬的声音很低,但李蟾还是一脸惊恐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连忙道:“此事说不得,说不得!”
“为何?”阿箬很是不解。
李蟾以手捂嘴,声音很小,且还有些嗡嗡的,“淑妃娘娘在早年间,似乎也曾有过身孕,只是,不知何故便早早小产,娘娘身体底子差,那之后,便再未有过身孕,这是她的伤心事,也是宫中的禁忌。”
阿箬点点头,不再言语。
淑妃很聪明,她没有子嗣,除了出身,几乎没有可以和卓贵妃相抗衡的筹码,所以,她选择庇护年幼的司马笠。以皇帝对司马笠的歉疚和喜爱之心,即便司马笠永远不会成为她的继子,她却也赢得了皇帝的另眼相待。不然,她又何以成为整个皇宫之中,地位仅次于卓贵妃的女子。
阿箬瞥了一眼司马笠,他与淑妃正相聊甚欢,阿箬有些头疼,这帝都的宫墙之中,人与人,多多少少,都存了几分肮脏心思。
大兴如此,那西楚呢,可有半分不同?
第200章 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