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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为防夜长梦多,便选定此日吧!”卓启忠劝道。
夜长梦多,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点,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能察觉到司马笠的踪影。
所以,司马策最终还是接受了卓启忠的意见,他告诉自己,上天一定会眷顾他的。
“陛下,请更衣!”声线尖细的近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司马策浑身一颤,一下子便被那“陛下”儿子吸引住了。
多好听的称呼,曾几何时,自己连梦境之中都期盼着有朝一日,这会成为他的专属。
这一声称呼像一剂充满力量的良药,让他瞬时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只见他轻嗯一声,便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内侍官亦赶紧指挥着身旁小宦为他更衣。
司马策盯着铜镜中的自己,龙袍加身,各种象征着帝王权威的玉佩金器也被一一挂上,他虽面无表情,然而心中已近飘飘然。
“吉时已到,还请陛下乘上步撵,往宣和殿去!”近侍的声音语调极尽讨好,这话语落在司马策耳中也是十分顺耳。
……
宣和殿前,百官列队完毕,广场上一片肃穆宁静。这是难得的场面,那些平日里退隐闲居不喜欢搭理朝政的公卿权贵也聚集于此。但若有心之人,仔细一瞧便会察觉,人群之中独独少了两个最为重要的人物。一个是曾为炯——据传,他由于勾结废太子,已被新帝软禁。另一个是杨玄远,据说他忽然生病,卧床不起,故而亦无法参加今日之仪典。
不远处,鼓乐齐鸣,是庄重雅正之音,鼓乐之下,那是华丽庄重的仪仗,旌旗冠盖,秀着飞,众人知道,那是大兴新帝即将到来的意思。
“陛下驾到——”
伴随着宦官一声长呼,群臣俯首跪地,而司马策的仪仗也缓缓走了过来。待至殿前长阶之下,步撵方停,而后,司马策在礼官的掺扶之下走下步撵,延着殿前的龙腾图一步步走上大殿。
龙,是司马氏的标志,但帝都宣和殿前的这条盘龙道只有大兴皇帝可以走。
司马策走得急慢,众人都以为他在享受着一步一步走上大兴权力顶端的过程,可唯有他自己才知晓,此时此刻脚底生疼,真是说不清的难受。
司马策在心里啐了一口唾沫,期盼着快点结束。
待他上到宣和殿,便由礼部尚书沈时宣读登基诏书。按照大兴礼制,这诏书本该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来念,放眼朝中,最适合的人选乃是杨玄远,可杨老病重,这差事才不得已落在了沈时的肩上。
说来有意思,这个沈时是司马佑被绑之后由司马策补换上去的,他名为沈时,为人也是十分注重审时度势,所以,他也算得上一众文官中最支持司马策称帝的。
第619章 扭乾坤(二)
待沈时念完最后一个字,卓启忠便捧着传国玉玺走上前来,司马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直到卓启忠走近,他才伸手去接那玉玺,谁知,指尖还未触及,便听见有人高呼:“大胆逆贼,还不结束闹剧,跪地请罪。”
司马策手一颤,终究在碰到玉玺的前一瞬收了手。他有些恼怒地扭过头去,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样动作的还有一众臣子。
然而,司马策不转则已,一转就有些站不住了,因为,他目力所及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近段时日苦寻不得的司马笠。
群臣亦是议论纷纷,他们有万般好奇,却谁也不敢走上前去质问于他。
殿前的卓启忠最是恼火,他心下一狠,径直挥手命令左右道:“来人,将他抓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当一众护卫冲上前去要抓司马笠时,司马笠竟然毫无反抗地束手就擒了。
很快,护卫们便将司马笠押解于大殿之前。
待到护卫们散开,便只剩司马笠于司马策、卓启忠对峙着,旁边的大臣们都将脑袋低垂着,生怕牵扯进眼前的是非之中。
“大胆逆贼,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司马笠冷哼一声:“我司马笠只跪天地君亲师,请问你是哪样,让我非跪不可?”
卓启忠有些生气,直言:“今日,乃是大兴新帝的登基之日,你如何敢不跪?”
“大兴新帝?”司马笠故意装作苦恼之状,“我大兴皇帝明明是我父皇,他身体康健治国有道,不知何时大兴又换了个新帝?”
“司马笠,修得在此胡言乱语,先帝被西楚余孽劫走,生死未卜,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在此时登基,乃是顺天应命,为了大兴国运着想!”
卓启忠讲得可谓振振有词,司马笠却觉得可笑不已,“如此说来,这所谓的新帝登基,原是为了抓紧时机抢夺皇位呀!”
这回,司马策亦震怒,“血口喷人!”
“我且问你,父皇传位于你的诏书何在?”
“你明知道……”
“哦,那便是没有诏书!”
“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