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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花灯一个愿望束缚住刑天一生,如今往事已矣,便也该分说清楚,还他自由。
刑天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殿下,那不只是你的愿望,那亦是我的心愿。我当年发誓效忠陛下与殿下,便九死不悔。诚如你所言,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事不该成为我的负担,也不该成为你的。我如今重新活了过来,你也该放下对我的愧疚。”
刑天自然是知晓她的,知道她当初看见自己的尸首,必然伤心得很,心中亦充满了愧疚之情。那愧疚日积月累,最后变成了一定要让自己归来的执念。如今他已归来,她的执念也该消了。
瑶姬抬起眼来,认真点了点头:“嗯。”说着,她又轻叹一口气,道:“你刚醒来,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如今毕竟同上古时不大一样。我当时也糊里糊涂
的,幸而师父和祝融帮了我许多。”
刑天看着瑶姬喋喋不休,像是要把过往经验都倾囊相授,便只是沉默地看住她,专注地倾听着。
对于他复生这件事,他自己反而十分平静坦然,倒是瑶姬显得有些不够稳重。
说到后来,瑶姬止住了声音,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刑天便叹息道:“殿下真的同从前很不一样了,我原来捏的,是一个想象中的殿下,不是现在的殿下。”
“什么?”瑶姬有些愣头愣脑地问道。她平日里也算是有十二分机灵的人,只是今日先是发现自己现出了忿怒之相,又得见复生的刑天全须全尾站在自己面前,心绪起伏略大了些,倒显得不够机敏了。
刑天于是便把宋遥之事同瑶姬说了。他既已彻底觉醒,前因后果自然全部知晓,他向瑶姬说明后,瑶姬便也沉吟不语。
整个栖云洞都安静了下来,瑶姬目光落在不知何处,叹着问道:“所以说,我今日现的那忿怒之相,乃是因为她吗?”
刑天的声音如同冰湖之下悄无声息的潜流,不动声色中带出些许怅然:“那时我神魂沉睡着,并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等我醒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像是年幼时自己捏造了一个玩伴,把它当做自己最亲近之人,待到长大,才知那不过是个玩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瑶姬也有些伤怀:“她甚至并无本相,也无来世。只留下一口怨气,成就了我的法相。”
刑天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二人说话间,外头天色暗了下来。沉沉黑云压下,压的人心憋闷。山雨欲来。
玉清圣境,玄都玉京府。
玉帝张百忍匆匆来拜谒尊师,以解其惑。
“师尊,巫山神女去了西王母处复命,据说是找到了迎回东君的法子。东君若归来,这封神之事……”玉帝微妙地停顿了下来,实在是下面的话不好说出口。
须发皆白的老者睁开了闭着的双眼,道:“此事不碍什么,此番封神仪典当还是由陛下主持。”
玉帝便放下心来。
那老者接着道:“倒是巫山神女在西王母面前现出了忿怒之相,五灵法相自来神圣祥和,未见有显忿怒之
相的。”
玉帝倒也不问老者何以知晓,玉京府主人自有其手段。他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弟子当要招她来问一问了。巫山神女掌三界水灵,水灵之相有变,不知是何缘故。”
当即便着人去唤巫山神女来玉清宫。西王母还远在碧海太微宫为扶桑大帝护持,玉帝不待通知她,便急急召了瑶姬去问话。
瑶姬便睁眼说瞎话,道自己最近频频出入凡尘,怕是修行不够,让凡尘扰了心境,故而法相有变。
玉帝本就颇为忌惮她,见她主动揽下此事,便顺水推舟,卸下她神使之责,说要另择他人担此重任。
“巫山神女,修行不易,切记要修身养性,坚守道心,不然恐生心魔,失了大道。”玉帝劝勉几句,此事便不再提。
他以为那忿怒相是瑶姬修行有失的证据,拿了此事说道只为削去瑶姬神使之职。
瑶姬对那神使之职并不十分在意,当初答应也是因西王母之托。她只是不放心蚩尤。刑天的事已了,她仍记得先前自己答应了他的,要陪着他,如此自该有始有终。
巫山神女便想了想,道:“神使之责瑶姬确愧不敢当,陛下圣裁。”
这还是第一回,巫山神女低头低的那么快,玉帝张百忍竟一时觉得有些不适应。
然而巫山神女话锋突又一转,陈情道:“只是还请陛下准许瑶姬继续入凡尘修炼,这法相,是自凡尘而来,想也该在凡尘化解。”她本就是下界神女,在凡间行走也是寻常。只是这一回她要出现在蚩尤身边,便也该有个合理的理由。
神女盈盈站在那里,说着心中所求,虽是睁眼说瞎话,却挺像那么回事。仿佛那忿怒之相真的是她在凡世修成的法相,她为求大道,亦要在凡世化去此相。
玉帝想了想,此事于自己封神之事无涉,难得巫山神女退了一步,他便不好逼迫太过,想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