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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姐还说……还说……”天阙目露为难。
容离道:“何事?”
“说殿下退婚之后便自立门户,然后招一入赘夫婿,不怕人言!”一口气说完,用了平时说话三倍的语速,天阙喘了口气,有些纠结地看着容离。
却见他家殿下难得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复了一句:“入赘?”
这么多年,天阙头一次在他家殿下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竟然有丝茫然。
他点了点头。
那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起码现在还有婚约在身吧,居然已经在打算招婿入赘的事了。
真是无耻!
容离敛起神色,蹙着眉:“方才亭中有人恶意教唆士林,令天字部抓起来,审问来历。”
天阙表情一凛:“是!”
“今日便下山吧。”容离望着远处沅州城,目光淡漠,背脊挺拔,巍峨如山。
“那纸言大师——”天阙犹豫。
“师父不见自有他的缘由,不必强求。宫里拖得太久,该回了。”
*
护国寺的大法会除却护国寺主持及一应高僧,还会有其他庙宇前来游历的和尚。
法会照例十三个和尚坐成一个圆,每人手里一株佛串。
和尚闭眼垂眸,神色庄严,梵语从口中吐出,嗡嗡地直传到老远。
坐在中央的和尚白眉白须,神色悲悯,一袭葛布袈裟,竟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灼灼之气度,绝非常人。
老和尚唱经,声音浑朴,犹如清音洗濯脑海,令人耳清目明,神色为之一振。
一声“开香赞”,人群立刻安静,孩童都睁大眼睛,聆听教诲梵音。
宋颂有些诧异地挑眉。
“经检测,这经文对人并无作用。”
“奇怪。”宋颂喃喃。
这和尚身上有种奇怪的仿佛不属于此间世界的格格不入之感。
她摇摇头,无意中跟那和尚对视上,彼此以目示意,各自微笑,随即云淡风轻移开目光。
纸言大师有什么非凡的本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不知为什么,她对坏的预感总是非常准确。
这次,她就有种时间不多的感觉。
她此番来主要目的还是容离,既已达到目的,不必留恋。
想到这里,多余什么都不必再想,瑜伽焰口看完,宋颂便坐马车离开。
“去幼院。”
半路她牵了匹马走,奶娘和晚晚回城。
不必亲眼去看,宋颂也知道男主不会太好。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江晚泊那晚将容戈连夜用密道送出城,关在别院宋颂书房密室,每日亲自照看。
为避人耳目,宋颂这些天都没有出城,江晚泊也没有进城。
一见到容戈,宋颂眼睛里诧异闪过。
那人如同死尸般躺在榻上,昔日明媚的眸子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脸色灰白,形容枯槁,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从天真娇纵的少年,变成了历经沧桑满目疮痍的青年。
江晚泊叹了口气:“他毫无求生之志,若非我使了蛮力灌食,怕是饿都饿死了。”
宋颂眯了眯眼睛:“他不曾说话?”
江晚泊点了点头;“不曾。”
“不曾提到他父皇?”
“是的。”
“你先出去。”宋颂盯着容戈道。
江晚泊看看宋颂,再看看那半死不活的人,这些天他直面此人,虽不曾亲眼看到少年经历什么,但至少,表面上,容戈每晚不敢入睡,那些崩溃尖叫哭泣不难想象他心中有多大的恐惧。
他想了想,道:“我们还有时间。”
宋颂神色深沉:“不,我们时间不多。”
江晚泊一怔,还待再问,宋颂已经不欲多说。
待到门关上,宋颂走近容戈。
她盯着这个男主,眸光复杂,半晌,才道:“你果真不想活了?”
榻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
仍是心如死灰一心求死的样子。
她笑了一下:“你可知,你父皇尸首如今怎么样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容戈强撑着力气,眸光虚弱而执着:“父皇,我父皇……”
宋颂双手抱臂:“想知道,自己能爬起来再说。”
容戈用仇恨的目光瞪视她,宋颂挑眉:“还有力气瞪人,看来死不了,我等着你来算账那天。”
她啧了一声:“不过,你可得快些,再晚,我怕你再也见不到你父皇了。”准确来说,是你父皇的尸首。不过,她没有明说。
容戈咬着牙,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干涩的眼睛里滚落,沾湿被褥,鼻端酸涩得无法呼吸,他用尽全身力气捂住胸口,那里像被人攥在掌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宋颂不为所动:“若要报仇,就给我振作起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