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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鲜血蜿蜒,碍事的衣物在裂帛声中一件件飘落,她娇美的身躯颤抖如风中之烛。他全然无法思考,只能任凭感官指引。
那一日,他终于得到了她,却也永远失去了得到她的机会。她至死都没有原谅他!
以后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假设过,如果他对她的强迫没有发生,如果他更有耐心一点,他们是不是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们终究会走到那一步,最大的原因不是元锐,而是他自己。正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强人所难,才一步步将她推离,可笑自己竟至死不悟。
再活一世,他依旧没有丝毫长进,再次失去她的心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喉口的腥甜味愈浓,耳边仿佛有谁的声音在问他:“咦,郎君,小娘子呢?快要开船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回答:“她不去了。”
桂枝惊讶,这位郎君素来固执得很,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娘子盗了出来,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了?而且,就这一会儿工夫,小娘子去了哪里?她还想再问,云鸢抱着剑走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桂枝不做声了,白雁归的脸色实在很不对劲。
云鸢问:“我们还走不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冷静:“我和云鸢去,桂枝留下服侍她。”说罢,率先往码头方向而去。
桂枝愣了半晌,忽然想起:“叫我留下,小娘子在哪儿总该和我说吧?”
白雁归的声音远远传来:“郡守府。”
啥?桂枝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离郡守府远着呢,怎么可能去那里?
田诺这会儿正坐在临江楼里喝着茶,吃着点心。
临江楼顾名思义,就建在江边,离泊船码头不远,飞檐画栋,楼宇壮丽,素来是江边一景。一楼大堂供贩夫走卒喝茶打尖;二楼可以点菜;三楼则是一个个包间,非达官贵人或是豪绅富商莫入,尤其是能看到江景的包间,更是一间难求。
田诺所在的却是三楼最大,视野最好的一个包间。
包间布置得极为舒适,木制的地板铺着长毛的波斯地毯,雪白的壁上挂着仿前朝大家的岁寒三友图,窗下供着一盆山茶,窗半开,不远处的江景尽收眼中。
田诺目不斜视,坐姿端正,举止优美,一小口一小口啜着茶水的动作更是显得分外乖巧可人。
“究竟怎么回事?”元锐身姿笔直,跪坐在她对面,顺手为她添茶,上马握枪的手极稳,清亮的茶水从壶口落下,恰添到茶盏八分满,分毫不差,“雁归不是你族兄吗,他欺负你了?”今日他正好来江边接友人,没想到竟会遇到她,更没想到,她竟会一见面就对着他喊救命。
他是领兵打仗的将军,说话自有一股杀伐之气,铿锵有力,威势十足。奇怪的是,田诺却丝毫不觉得有压迫感,闻言,赧然而笑:“阿兄要带我出游长长见识,可我晕船”她考虑再三才决定这么解释。家丑不外扬,白雁归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族兄,他劫掠她的事自然不太适合告诉外人。
元锐不疑有他,严肃的眉眼柔和下来,忍俊不禁:“只是晕船你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他要拐带你呢。”
可不就是要拐带她?田诺心中吐槽,小小的脸皱成一团,苦大仇深地道:“阿兄非要我上船,他好不讲道理。”
小姑娘的模样实在可爱,元锐的神情更柔和了,想了想,表示认同:“雁归有时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他顿了顿,还是添了句公道话,“不过他素来心里有数,行事从未出过差池。”
听出他口中的赞赏,田诺心里一咯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将军这么说,是打算把我送还给阿兄吗?”
元锐本来还真有这个想法,田诺到底是白家女,她和白雁归是兄妹,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没有扣着人不放的道理。可小姑娘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尤其一对乌溜溜的明眸中,波光闪闪,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水一般,叫人看得心都要软成一团。
这是他承诺过要守护一辈子的小姑娘。
他到底不忍心,转口道:“要不我去和雁归求个情?”
田诺眼睛一亮:“可以吗?”
他失笑,亲昵地虚点她一下:“小鬼头,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田诺大喜,裣衽一礼道:“多谢将军。”
元锐道:“白小娘子不必见外,锐先告辞。”他素来雷厉风行,下了决定,也不拖延,即刻起身去找白雁归。
包间中只剩了田诺一人,她又吃了两块点心,一杯茶,到底心中有事,托腮向窗外远眺。
大江奔流,浩浩汤汤,无数船只星罗密布,来往于江面,远处,朝阳初起,水天一色,气象万千。
她的目光漫无目标地掠过,忽地凝定。江边一艘大船上,少年独立船头,形单影只,仿佛知道她在哪里似的,转过头,目光遥遥投来。
田诺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窗后一躲,随即想到,隔这么远,她连他面上的表情都无法看清,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