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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于在城门落下之前, 抵达了衢湖郡。在白日里的时候,便已经有人收拾好了这里的宅子。五进三出的宅子, 比不及太子府规模大,但住下随行众人还是绰绰有余。
江琬槐和采春随着府中的下人,来到了后院处。一路上的花草种的不少, 看起来便是有人悉心照料着的。
厢房里的床榻全部都换上了新的, 屋子里收拾的整洁干净。下人将江琬槐送进院子里后, 便被她宣退了出去。
江琬槐从出了京城后,便没有休息好过, 此时一沾到枕头, 便立马犯了困, 迷迷糊糊的睡熟了过去。
陆昭谨受伤一事尚且瞒着, 未与其他人说过。只是他本以为就是不大的伤口,稍微处理一下即可,便没放在心上。
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那伤在过了不久之后,痛意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且逐渐往身上其他的地方游走。
在马车上时,陆昭谨便察觉到了这点。伤了他的武器上, 似乎是抹了毒,不知是什么毒,尚且还未发作的厉害,却也不大好受。
为了不让江琬槐发觉,他一路都装作没事人一般,一直到进了书房后,才失了力一般倒在座椅上。
书房里候着一位鹤发白须的老人,是当地寻来的最好的郎中,在唤他来时,便提前知会过了。但是在见到太子殿下及他身后几位大臣时,还是慌张了一瞬,忙不迭的下跪行了礼。
他替陆昭谨把过脉后,脸上的神色便愈发的凝重了起来。心里计量着什么,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开口。
郎中在来之前便不大愿意,他是听说过的,替这些天家人看病,一个不甚,便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念及对方开出的大额诊金,又思及这一次若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兴许能跟着入宫,那可比在这小地方当个郎中好得多了。
只是太子殿下这毒实在是棘手,他并没有什么信心能够配置出解药来。
陆昭谨见他一副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不讲话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说罢。”
“是。”郎中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神色满是忐忑,接着道,“太子殿下这毒草民只曾在医书上面见过,毒发时症状并不强烈,只是若七日之内,未能服下解药,便可能会伤及性命。”
一旁站着的纪焕闻言,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问道:“你可有法子解毒?”
“医书上写着解药配方,草民回去将那医书寻来即可,只是……”他话说着,便又踌躇了起来,对上纪焕稍显不耐的目光,才忙道,“配置解药的话需要时间,且有几味草药并不常见,草民这儿没有。”
“你将需要的草药方子写下罢。”陆昭谨摆了摆手吩咐道,宣退了那郎中。
郎中一走,屋子里登时便安静了下来。屋子里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神色凝重,各自沉思着。
点燃的烛芯发出噼啪的声音,火光跳跃摇曳。
太辅段子濯理了理思绪,打破了安静,说道:“看来想要趁着这一趟对殿下出手的人,并不止瑞王一人。”
陆昭谨闻言,低低的“嗯”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面轻轻敲着,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今日来的两批人,显然并不是同一个主子派来的。在剑上抹毒这种小人行径,也不知是哪位手下的。他想了一会儿,脑中仍旧没有思绪,其实若说起来,想对他下手的人实在太多了,倒是他大意了。
两批皆是死士,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甚至没有法子确定其中一批便就是瑞王的人,此时只能够静观其变。
陆昭谨扶了扶额,伤口发疼的厉害,额头隐隐有冷汗沁出。他站起身来,道:“先回去歇息罢,此事明日再议。”
段子濯此时心里虽着急,却也没有法子。此事没有丝毫头绪,现下当务之急,还是要解了陆昭谨身上的毒。
想到方才的那郎中,他作了揖问道:“殿下,可需派人回宫寻太医来?”
陆昭谨颔首应下,道:“待明日他将药方写来,再派人一道回去。”
太医署里稀有草药不少,那郎中这儿没有的,太医署或许能够寻到。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出门前忽又想了起来,转头看向两人,嘱咐道:“此事切勿让其他人知晓。”
段子濯和纪焕忙应下,陆昭谨淡淡的点了头,转身便踏出了书房。
陆昭谨踏着月色去了别院的厢房,今日本来安排下时,是将他同江琬槐安排在同一间房中的,只是他现今受了伤,只好临时又命人,重新收拾了隔壁的屋子出来。
屋子已经收拾妥当,下人替陆昭谨将门打了开后,陆昭谨却没有马上进去,反而是转了头去了隔壁。
江琬槐已经睡着,只是屋子内的烛火还未熄,床幔也掀开着,还未放下。
江琬槐本来还想等着陆昭谨回来之后再一道睡的,只是困意实在难挡,她躺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陆昭谨进来时未免吵醒江琬槐,特地放轻了脚步。他在床榻边上站定,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