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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激烈的情绪平稳了下来,踌躇着开口,想要挽回解释道:“臣妾……。”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见了陆昭谨低低的道歉声:“对不起。”
陆昭谨没有预料到她为何会这么生气。他瞒着她的本意,便是不想让她为他担心。本来这一趟出来,就是想要让她好好散散心的,他不想因为这事扰了她的兴致。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她知晓了。
“是孤错了,”他气息有些微弱,话语说出口,声音也有几分虚,他说道,“别哭了。”
陆昭谨将她夺眶而出的泪珠,一次又一次,毫不耐烦的尽数擦拭掉。
屋子里药味浓郁又难闻,陆昭谨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劝一句道:“这屋里头难闻,你先回去吧。”
江琬槐见他又摆出了一副赶客的模样,才刚压下的怒气又重新上来了几分。她将一旁的椅子拖了过来,坐了下去,便打算就在他身边一直陪着。
陆昭谨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他的身体疲乏无力,两人之间安静下来不久之后,他便抵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子里头安安静静的,院子外面的人也都放低了声音,尽量不影响到陆昭谨的歇息。
不知是什么时辰,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琬槐起身去点了烛火,让屋里头能够有光亮照着。
外头伺候的人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个药碗,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江琬槐看了一眼,便道:“先放桌上,你退下吧。”
那小厮闻言照做,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之后,便退了出去,将门也无声的阖了上。他从进来开始,头便埋得低,没敢瞧江琬槐一眼。
江琬槐心底有疑惑一闪而过,却没去细究。
陆昭谨很快就睡醒了过来,药也差不多晾到了适宜的温度,不会烫到口。江琬槐端过放在桌面上的药碗,舀了一勺起来,打算给陆昭谨喂下。
只是随之明晰的药味,也一下子萦绕在了她的鼻尖。江琬槐的动作顿了住,将药勺搁了回去,仔细地闻了闻汤药的味道。
陆昭谨见了她的反应,面上也露出疑惑来,问道:“怎么了?”
江琬槐心头的震惊难掩,仔细反复确认了一番自己的猜想。
这药味她实在是熟悉的不行,上一辈子她去世之前的那几天里,喝的便是这一味汤药。
她各种各样的汤药喝的不少,对于药味有着格外的敏感,一些常见的草药也能轻松的辨别出来。
听到陆昭谨的问话之后,她皱了皱眉,问道:“殿下可有这药的方子?”
陆昭谨不知她要作何,对上她认真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道:“在纪焕手中。”
他话才刚说完,江琬槐便匆匆站起了身子,径直朝屋外走了去。
纪焕正在外头的院子里用着午膳,见江琬槐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娘娘,可是殿下不舒服?”
江琬槐摇了摇头,道:“殿下的草药方子你可还在?”
“在的。”纪焕点了点头,一边从身侧挂着的锦囊中,取出了一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递给了江琬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江琬槐将纸摊了开来,仔仔细细的从头看了下来,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
这方子里不少草药是她没见过的,她并不知晓味道如何。
只是那汤药中的草药味道她却是能够嗅得出来的,在这方子上头根本没有。
江琬槐的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杏眸微微眯了起来,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她寒声问道:“负责治疗殿下的郎中在哪?”
“已经回去了。”纪焕不解的应道,他还想问什么,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被江琬槐打断了。
江琬槐吩咐道:“去将他带过来。”
江琬槐脸色极难看,神色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现在?”纪焕诧异的问了一声。见江琬槐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之后,还是应道,“好。”
郎中很快便被带了过来,看见江琬槐后便在地上跪了下来,喊道:“草民参见娘娘。”
江琬槐将那草药方子反了过来,问道:“这是你开的方子?”
“回娘娘,是草民开的。”
江琬槐问道:“药也是你负责熬制的?”
郎中大半夜被带了过来,料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又被江琬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身子都颤了起来,额头上隐隐沁出些许冷汗来,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紧张的应道:“是,是草民负责的。”
江琬槐将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眼底有几许疑虑闪过,她将方才那碗,陆昭谨还未来得及喝下的药碗往前推了推,道:“你闻闻看,是这个吗?”
郎中不敢质疑,站起了身子来,方拿起来闻了一下,他脸上的神色蓦地就变了,慌忙的跪了下来,使劲地磕了个头,道:“娘娘,这……这不是草民熬的药。”